夏修又一次的掏出了他從有軌公共汽車公司順來的工程報告書放在休斯面前的長椅上。
“當時斯德哥爾摩政府曾經撥款給有軌公共汽車公司一筆軌道修繕改建款,那是用於修繕老舊軌道的錢款,而當時公司負責人普利莫則是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私吞部分錢款。”
“普利莫是一個老油條了,在偷工減料方面他是個行家,在他的預想中,哪怕私吞了部分錢款,也足夠修繕一條相對安全的軌道。”
“作為軌道公司的職員,你很快就敏銳的察覺到了普利莫的違規行為,而你也因此想出了一個不玷汙自己雙手的殺人方法,你選擇了在你妻子經常上班的101號線路軌道上動了一些手腳。”
“為了撇清事故後的責任,你在確定自己的手腳不會被發現之後,選擇了辭職。”
“在對軌道做完手腳之後,你還必須要避免一個情況。”
“發生了軌道公共撞車,也並非一定會送命。最不走運的情況也僅僅是受重傷而已,而受重傷也不見得肯定會要了性命,所以為了確保你妻子真的會死,你應該經常建議你的妻子坐公共汽車要坐到前面去的。”
“或者我應該這麼說,你應該經常以自己在軌道公司工作過的經歷在她的面前複述了很多遍坐在前排的好處,比如避免感染,前排震動少之類的‘專家話語’。”
“心理學上有一種效應被稱為:心錨。”
“它是人之內心某一心情與行為某一動作或表情之連結,而產生的條件反射,倘若有一個誘因不斷地介入這種狀態,那麼就可以在不知不覺間給他人植入心錨。”
“三十一次,你的妻子在隨後乘坐過三十次軌道公共汽車,而在第三十一次之時,你的妻子在你的期望下死去了。”
“從各個方面找出各種各樣的危險,並將無數的偶然疊加在其人身上,你的妻子最終死在這種疊加的偶然上,其實從你打算動手殺死你妻子的時候,這種偶然就變成必然了。”
休斯·羅賓安安靜靜地聽完金髮青年的論述,他的目光已經由原先的慌張,兇狠,驚疑不定變回到原本的平靜了,他嗤笑著對著對方說道:
“你的這些就只是你的主觀臆測,你把這些交給法官也沒有用,哪怕是法院願意受理,但是這期間又要花費多少時間呢!”
休斯·羅賓張狂地張開雙臂嘲諷地注視著面前的金髮青年。
面對著囂張的休斯,金髮青年那雙金色的雙眸開始豎起,猶如蛇瞳般的璀璨雙眸蔑視地注視著對方。
“雜碎,當法律無法給當事人帶來正義時,私人報復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高尚的。”
咚咚咚——
不可言語的恐懼吞噬了休斯·羅賓,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開始顫抖,他的胃因為強烈的恐懼而發生痙攣,他的肌肉間開始不斷的抽搐著。
“亨利先生,接下來這裡就交給你了。”金髮青年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向外面走去。
“謝謝您。”
老亨利站起身來,他一直都坐在避雨亭的角落裡,只不過夏修的[存在感削弱]彌母素籠罩在其身上,所以他才沒有被休斯發現。
老亨利來到動彈不得的休斯面前,他面無表情的摘下自己左手的手錶交到右手,接著右手握拳,表的外殼包裹住拳頭。
“我叫亨利,莉娜是我的女兒。”
砰——
這是硬物碰撞的聲音。
帶著滔天恨意的拳頭不斷的揮向休斯·羅賓。
眼眶、鼻樑、頭骨·······
猛烈的敲打聲隨著外面的雨幕一起演繹出一場華麗的復仇交響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