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燕子巷尾,那裡就是激發他內心野獸的地方。
休斯仍然記得那一天,他被一個乾瘦的老女人拖到一條狹窄偏僻的小巷口停了下來,那裡只有巷尾一盞煤氣街燈還亮著。石頭縫裡沾滿了黑泥,旁邊是一間女修道院的高牆。
那個老女人像禿鷲一樣地盯著自己的公文包,那裡面放著剛發下的工資。
“200有央幣,先生,只要200有央幣,喏,你就可以下去裡面的地窖,你想幹什麼都行。我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什麼也不知道。你可以為所欲為,你懂的——想做什麼都可以。”
那時的休斯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發下來200有央幣交給了老女人,接著他意識迷離的走進了地下通道,裡面很黑,只有一盞煤油燈照亮了一堵石膏牆的一小塊地方,其他地方顯得更加昏暗,除此之外他什麼也看不見,只聞到老鼠和塵土的味道。
休斯被帶進了一間臥室,一間寬敞華麗的臥室,從天花板到地板都塗成了粉紅的顏色,他的視野被這曖昧迷離的色彩給侵蝕了。
到處都是曖昧的粉紅色,誘惑,卻讓人感覺不那麼真實,那種粉紅色沉重得令人窒息,似乎光線是從盛著鮮血的玻璃碗裡透出來的。
臥室的一角擺著一張方形的大床,被褥也是粉紅色的,上面躺著一個女孩,穿著一襲白色天鵝絨裙子,在看到休斯進來,她縮成一團,想把膝蓋藏在短短的裙襬下面。
“客人,你只需要記住,不要弄壞她就行,其他的我們都隨你。”老女人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休斯吞嚥了一下口水,他緩慢的向前走,接著步頻越了越快,他一步跨到床邊,女孩下意識地驚恐地叫出聲,對方想躲開他,但他卻青筋暴跳的掐住了她的喉嚨,她拼命掙扎,開始大聲求饒,但他緊緊地掐著她,把她的頭往後扳,俯視著她的臉。
恐懼而又絕望。
暴力——這就是謂暴力啊!
那種戰慄的感覺,一半是恐懼而另一半是快樂,在那時流遍了休斯的全身,因為可以發洩自己的不快,又擁有高人一等的權力,又可以控制人跟世間萬物,永遠沒有煩惱,既刺激爽快又“無罪”!!!
休斯那一刻發狂了。
人類的快樂是多麼貧乏而令人失望!
一秒鐘的心醉神迷卻使得休斯·羅賓如痴如醉,他鐘愛這種感覺。
“對於燕子巷口的雜碎來說,那些姑娘是寶貴的“商品”,誰要殺了她們,那麼就只有兩條路可以做——要麼被灌進水泥裡面沉海,要麼支付一筆高昂的費用。”
冰冷的話語把休斯·羅賓從恍惚中喚醒,他瞧見了金髮青年繼續的掏出一張張文件放在自己面前。
這些文件是夏修特意從斯德哥爾摩警署裡面順出來的,裡面是關於燕子巷口的黑色交易清單。
“休斯·羅賓,是你殺害了珍妮·阿維娃,而這份K先生支付的1000有央幣損失費清單裡面的K先生就是你。有趣的是,在這份清單的同一日期內同一時間段裡還有另一份單子,這是一份高利貸合同,上面簽署的名字正是休斯·羅賓。”
金髮青年一臉嗤笑地繼續指著高利貸合同上的貸款:兩萬。
“你當時居然選擇向那幫雜碎貸了整整兩萬的高利貸,而更有趣的事情再後頭。”
夏修取出了他從不同保險公司順出的資料一張張擺放在臉色陰沉的休斯·羅賓面前。
“你選擇用這份錢買了多份高額的人身意外保險,還是以你妻子的名義買的。”
看著攥緊拳頭,目露野獸般兇狠目光的休斯·羅賓,金髮青年繼續不急不緩的掏出他從醫院順來的報告。
“這是你在為你妻子買保後,莉娜女士的病歷。”
“在第一月,她曾經高燒不退,而你卻以負擔不起醫療費為由,拒絕了妻子想去醫院的請求;不過你妻子運氣好,她的一位好友在你外出工作時剛好拜訪你家,那位好友在發現了莉娜女士的病情之後當即把其送到醫院就診。”
“你也被那位好友數落了一頓,所以你之後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敢再做出這種異常奇怪的行為,所以你之後的手段就變得隱秘了起來。”
“看,在這之後,你的妻子又突然得了腹瀉。在這三次腹瀉之中,有兩次是極為輕微的,用不著怎麼休養,但有一次多少有些嚴重,好像還躺了一兩天。”
“不過,你也知道你的妻子不是傻子,如果頻繁的患上疫病是會引起她的懷疑的,於是,你又想到一個精彩絕倫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