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和人家去談,把交接日期儘量往後延,或者搞個彈性方案。”房冬剛得意完不到三秒鐘,吳放放就說話了。
不得不說,現實和閱歷可以改變一個人,從小崇尚英雄,立志做一個剛正不阿大男人的房冬在畢業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思想觀念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稜角也逐漸被磨得圓滑了一些。
如果換了以前,甚至是幾小時前咋聞吳放放要接涮吧後處於衝動氣憤狀態中的房冬,如果聽了吳放放這句仍堅持要接手的話,極有可能會扔出一句:老子不和你幹,你愛找誰找誰去!
骨頭硬的全骨折了,盛夏這句話算是深深刻在了房冬腦子裡,寧折不彎和能屈能伸之間,後者更適合生存。
打仗還講究迂迴,做人也許更應該給自己,也給別人留些餘地。
像大多數沒遭受過打擊的男孩一樣,房冬也有自己的理想,可目前正處於事業發展的初期,嚴格地說來連第一桶金都沒賺到。
磕嗑碰碰了小半年才算日漸穩定下來,不得不說吳辰東的投資起了關鍵作用,雖然只有區區一萬塊,但卻有些雪中送炭的感覺。
麻辣開會雖然現在業務不錯,但細算下來並沒有多少錢可賺,一個月三萬五左右的營業額,毛利不過一萬七八的樣子。
老鄧抽去三千五,再去掉胖子和秀秀的工資,檔口租金、高額電費、損耗……真正能拿到手的純利潤只有幾千元而已。
如果換了別的檔口老闆能做到這個營業額的話,應該能掙到一萬元以上,原因就在於人工工資上的差別。
到了小吃城後房冬才慢慢知道,這裡僱人的工資都很低,多數被僱傭的人員都是家庭婦女,或者說少婦更合適,家裡都有一個孩子在上園或上小學,每天下午的五點半到六點間都要去接孩子,這種時間條件去別的地方打工是很難有人用的。
而小吃城不然,主要的銷售旺點就在中午,忙過之後收拾收拾剛好可以去接孩子,晚飯人不多,老闆自己就可以應付。
這種無奈之下多半天的半天班工資只有八百元。
就這八百元工資也是半年前由刀削麵老闆給自己的員工從六百漲上來的,在他的帶動下,別的老闆也不得不給各自的員工漲了工資,聽張軍說因為此事,全小吃城裡凡是用人的檔口老闆都在背後罵刀削麵老闆。
這樣一比,胖子和秀秀比別家的員工就要多拿走幾千元的工資,這件事房冬知道後不僅沒有讓胖子和秀秀知道,而且還囑咐過張軍,不要在自己的人面前提起。
胖子和秀秀與別家的僱員不一樣,是自家人,這錢房冬願意讓他們多拿,吳放放更不在乎。
好在胖子和秀秀在小吃城中除了和張軍外,基本不和別人接觸,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待遇遠高於這裡的行情,否則的話,推推讓讓是房冬最煩的事。
問題就在這裡了,靠買賣看似紅火的麻辣開會圖發展就是猴年馬月的事,如果吳放放一門心思要接這個涮吧,房冬又十分絕斷地不讓她接的話,萬一這個精神病一生氣真要找個別人合作怎麼辦?
吳放放不怕賠錢,這點錢對於她們吳家真是九牛一毛。
有錢不愁找到合作者,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房冬也許只能靠麻辣開會慢慢熬了。
以吳放放的脾氣,一旦因為這事和房冬有了隔閡,回頭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能和吳放放因為這件事徹底搞僵甚至鬧崩。
房冬覺得自己最終也未能逃出俗套,變得現實和勢利起來。
但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讓房冬對吳放放不捨,連房冬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原因,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吳放放,抑或從那天自己打架她拎著包衝過來幫忙起,把她當成了自己最親密的夥伴?
房冬心裡清楚,但卻不願承認,也許感情方面的原因多些,至於這個感情是愛情還是友情,有點模糊。
“想什麼呢?”吳放放伸手拍了房冬腦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