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p.分崩離析 少年與仲夏夜7）……
胖子應該是回家後才看見那條簡訊。他回過來好幾條訊息, 看樣子是沒信方清珏發的誓。
到底是誰啊？
她知道你喜歡她嗎？
你們認識嗎？
為啥不表白呢？
方清珏看得一個頭兩個大，幹脆全部刪除，就當沒收到。
林真真這次出差的時間不長, 幾天就回來了，拎著行李箱上樓時，他正在衛生間沖冷水澡。
自打看過那幾秒短影片，睡到半夜爬起來沖涼幾乎成了每日必做專案，搞得他現在看見江川就心虛得想跑。
“還沒睡呢。”林真真敲了敲衛生間的門，“正好，你洗完下去一趟，把你爸拽進院裡, 省得鄰居看見笑話。”
方清珏猛地回過頭, 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關掉花灑, “你說什麼？”
“我說那混蛋回來了！”林真真不耐煩地喊著, “喝得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就倒在院門口，你洗完去把人抬進來。”
方清珏不願意：“你怎麼不順道把他拽進來。”
“我又不是他兒子。”林真真的聲音變遠了。
真是晦氣！
為什麼男人什麼代價都不用付就可以無痛當爹！
明明他從未養過自己。
明明他從未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
可他一出現，自己還是得去盡兒女應盡的義務。
方清珏倚靠著牆長長地呼了口氣, 洗完澡下樓時還在心裡罵罵咧咧的。
院子的鐵門一半閉合一半敞開著，方一航倚著閉合的那扇門坐在半截衚衕的水泥路上, 低垂著頭，睡得很熟。
方清珏蹲在他面前, 聞到了撲鼻而來的酒氣。他皺了皺眉，兩手搭在膝蓋上，仔細地端詳這位自出生後就沒什麼機會見面的父親。
不得不說，他實在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盡管已經步入中年，面板不僅鬆弛, 還被酒精消磨得沒有了光澤，卻難掩帥氣。
方程只繼承了他幾成美貌，就把八中小姑娘迷得不著四六，可見這個人年輕時得多有魅力。
可惜，爛人一個，再帥也擋不住那顆腐爛到發臭的心。
方清珏不想碰他，拽著他的衣領把人拖進院裡，將鐵門關嚴，拉上門栓。
他轉身進了屋，卻在換鞋時想起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
“真是服了。”他咬著後槽牙，一臉不爽地把方一航抬進屋，扔在沙發上。
晚風徐徐，後院那顆遮天蔽日的垂柳隨風搖晃，枝葉時不時會抽打在房間的窗戶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和某個醉鬼打出的鼾聲很像。
聽得人很煩。
方清珏掏出耳機，點開錄音列表，隨便播放了一個，聽著江川低柔溫沉的嗓音，鑽進被窩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他照常起來做飯，沒想到一下樓就聞到了熱牛奶的味道。
“怎麼起這麼早。”方一航的語氣裡透著生疏，看過來的目光並不友善，還有點怪。
這個眼神令方清珏很不舒服，好像他做錯了什麼，或者說欠了這混蛋什麼似的。
“做飯。”
“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