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黑漆漆的,許半閑同樣也看了一眼表,從淩晨出事到現在,他昏迷了三小時。
周庭知還在手術室內,許半閑拒絕了坐輪椅,被許芸昭和許滿川扶著往手術室外面去。
遠遠的,他看到了手術室門上紅閃閃的“手術中”。
手術室門口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許半閑認識,是許滿川的助理。
他不敢再往前走了。
“對方用副駕撞了主駕,應該是收到指示,要活綁在副駕的你。庭知在被撞前向右打了方向,避免正面碰撞,才撿回了一條命。”許滿川講了一遍警察的推斷。
撿回一條命?
許半閑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周庭知本該在江南,跟家人一起過年,這個時間也許他在熟睡,等著新春的炮竹。
而現在,他遍體鱗傷,在手術室裡。
從耳朵裡流出的血,被鋼條刺穿的小腿,身上的白襯衫完全變了紅色,那些畫面歷歷在目。
如果沒有自己,周庭知根本不用遭受這無妄之災。
撿回一條命的是我許半閑。
如果沒有自己,周庭知本能向左打方向,根本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我這條命是周庭知撿回來的。
“那他怎麼還不出來呢?”許半閑看向哥哥姐姐。
這邊的聲音驚動了手術室外的人,一直面向手術室的人回了頭。
那人出示了警察證,手裡拿著證物袋。
“三輛車,七個嫌疑人,我們已經抓住了,現在在突審。這是周先生的手機。”
警察將周庭知的手機交給許半閑,“請你代為保管,等他的家人趕到後轉交給他的家人。”
許半閑接過手機,徑直走到手術室外,不言不語,就那麼站著。
警察和許滿川聊了幾句就走了。
最近的航班是上午九點的,庭知的父母還沒過來。許半閑就在門外站著,不肯回病房。
許芸昭和許滿川勸也勸不動,索性陪著。
醫生進出了好幾波兒,許半閑有些恍惚,在裡面的該是自己啊。
當初,姐姐在手術室裡,自己在手術室外,也是這樣無助。就在那時,遇到了周庭知,他不愛說話,但是會細心的安撫自己的情緒,那一個月,有他的陪伴,日子才不那麼難熬。
現在,周庭知在手術室裡,自己依然在手術室外,雖然哥哥姐姐陪著,但他還是覺得孤單,無助。
“我喜歡周庭知,他說他也喜歡我。”許半閑毫無徵兆地開口,“等他出來,我就會跟他求婚,我要帶他去國外結婚。”
許芸昭和許滿川並不意外,只是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許芸昭不意外,是許半閑的感情早有端倪。
許滿川不意外,是周庭知很早之前就對他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