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看姜宗主確實美貌,嬴仲景有這種念頭也情有可原,畢竟他血氣方剛的年紀,有這麼一位師父成日在眼前晃,想不起心思都難。我聽說他們私底下可是都抱在一起許多次了。”黝黑修士報複似的小聲說道,“畢竟一個巴掌……”
“拍不響”三個字還沒說出口,一道黑色身影撲上來騎在黝黑修士身上。
柳洛左右開弓問:“我讓你聽聽,響不響!響不響!”
接連不斷的啪啪聲響起,不僅留住了靈音宗修士,也招惹來不少看戲的人。
萬懷素上前架住她,喝道:“你低調些。”
柳洛闔了闔眼,又朝那黝黑修士燦爛一笑:“今晚等我。”
黝黑修士從地上爬起來,躲在眾人身後,嘴裡低罵:“瘋女人!不知羞!”
眼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二人直接跑走。萬懷素離開前,還能看見幹瘦修士站在人群中間,張開雙手說著什麼。他一陣胸悶,落在一座光禿禿的假山後。
“到底是誰在外面胡說八道!”柳洛心火壓不住似的往外竄。
萬懷素蹲在地上,兩隻手掌不停搓光禿禿的頭頂,心煩意亂道:“是某個長老給自家弟子洩了話。那弟子天生嘴大,傳來傳去,就成如今這樣了。”
他突然站起身道:“我們要幫仲景,我們要破去這股謠言!”
“哈?可……可這也不全是謠言。而且……”柳洛沒說的是,嬴仲景就是一頭倔牛,哪有那麼輕易就讓他死心。
除非?
除非前輩先把他廢了,再當著眾人面惡狠狠將他一腳踹下山,然後大罵,說對他厭惡至極,惡心至極,後悔收下他這個弟子,深以他為恥。
他應該,或許,就死心了?
萬懷素張開雙手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弟戀慕師父,天理難容。古往今來無一例外,結局都是逐出師門,不得善終。我們不能讓仲景做棄徒。作為朋友,仲景犯錯,我們理應幫他重返正道。”
柳洛心想:前輩應該不會將嬴仲景逐出師門,不過他的名聲,算是徹底完了。
萬懷素拉住她道:“你還坐在這裡幹什麼?隨我找仲景去。”
柳洛拒絕道:“你別煩我,我們也別去添亂。此事畢竟是靈音宗的家事,外界說來說去,誰還能越過人家師父管到他頭上。”
萬懷素啞然,幹脆坐下來與柳洛共同望天。
遲遲等不到傳話,嬴仲景內心忐忑。比起師父不理他,他更怕師父真的就此將他掃地出門。
他越焦慮,就越待不住。他想去見師父,卻又覺得沒臉。
淩眯著眼睛端坐在對面的床榻上,時刻注意動向,見他的手放到門上,開口問:“去哪兒?”
嬴仲景縮回手,門卻從外面被人推開。淩輕呼一聲,霎時不見蹤影。
趙玉堂和雷琴板著臉並肩站在屋外,嬴仲景側身放他們進來。二人坐定,開門見山說出此行目的。
雷琴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端坐在椅上,緩緩道:“回到宗門你就上後山閉關。我們會將你的親人接過來,若想見他們,就去前山見一面。”
趙玉堂面色鐵青,還是寬慰道:“過些年流言淡去,你想去哪裡再去。”
嬴仲景垂頭問:“是師父叫二位長老來的。”
趙玉堂粗聲粗氣道:“師妹打算雲遊四海,你不必想著再見她。”
嬴仲景忽然有一種預感,這或許是他們師徒最後一次見面。師父,大抵是厭了他。
他跪下道:“因我讓宗門蒙羞,我再不踏出靈音宗一步。求二位長老讓我見師父一面。”
雷琴本已面色和緩,聞言站起來道:“嬴仲景!我的好師侄!你為何還執迷不悟!你究竟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