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極度的煎熬中吃完飯,低著頭去廚房刷碗。
鹿銘也溜溜的跟著我進了廚房,雙手環在胸前,一臉不爽的靠在牆上看著我刷碗。
我被他看的如芒在背,連刷碗都不利索了,只好道:“那個,我家廚房小,你呆在這不合適,還是出去吧。”
“不。”鹿銘拒絕道,說完清冷的目光還是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勸道:“還是出去吧,你是客人,陪我幹活不合適,一會姥姥知道了,該起疑了。”
話音未落,鹿銘一下子火了,三兩步走到我面前,雙手摁牆,把我環在中間,雙眼狠狠瞪著我:“你有本事再說一遍,誰是客人?誰叫孫驢旭!”
“額,我是……”
“你是我老婆!”鹿銘低聲吼道,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嚇得我心裡一顫,好像他要把我吃了一樣。
“你聲音小點,別讓姥姥聽見了。”我往後縮了縮,小聲道。
鹿銘眼裡的怒氣未消,道:“聽見又怎樣?你為什麼不敢把我介紹給姥姥?做我老婆很丟人嗎?”
“不是……”我額頭滲出一層稀罕,身體已經緊貼著牆了,實在退無可退,只好咬牙道:“你想讓我怎麼跟姥姥介紹你?說你是她扎的那個紙人,我稀裡糊塗的跟她扎的紙人上了床,還生了個孩子?姥姥那麼大歲數了,說這些,她能承受的了?”
“……”鹿銘不說話了,眼裡的怒火也漸漸平息,隨後目光變得複雜。
“刷吧。”他鬆開我,低聲道,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感情。
隨後他轉身,走到廚房的盡頭,並沒有出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身影,突然心裡一抽。
剛才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畢竟認識他以後,他為了我的事一直盡心盡力,甚至還多次身受重傷,差點把命都搭上。
而我卻沒有幫上他什麼忙,一直到現在,我連謀害鹿銘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現在我還這樣說他。
我越想越愧疚,悶聲道:“鹿銘……對不起。”
鹿銘沒吭氣。
我頓時慌了,按照鹿銘的性格,他現在要麼就是罵我,要麼就是不屑,總之不會這麼沉默,我剛才的話,真的傷到他了?
我瞬間沒了洗碗的心思,擦乾手走到鹿銘身邊,仰著頭看他:“鹿銘,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鹿銘滿眼複雜,瞥了我一眼隨後扭過頭,避開我的目光,冷聲道:“我沒生氣。”
“還說你沒生氣,你都不理我了。”我伸手摸上他的臉,強行把他的頭扳回來,強迫他看著我:“我不是因為你是鬼才不把你介紹給姥姥的,而是因為我年紀太小,還沒有到結婚的年齡……況且,我們也沒有舉行婚禮,更沒有結婚證,我現在的行為,說白了就是未婚生子,你讓我怎麼跟姥姥解釋?”
“所以,你在怪我沒給你一場婚禮?”鹿銘終於有了反應,一把將我反摁在牆上,逼近我道:“如果你需要,我今天就可以把婚禮給你補上。”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我的意思是,咱倆現在的關係,還不適合告訴姥姥。”
鹿銘眼底的亮光瞬間暗下去,面色也再次恢復冰冷,鬆開我道:“知道了,快刷吧,忙完還有其他事。”
說完不再理我。
我怕再有哪句話沒說對惹到鹿銘,只好折到水池邊,快速將碗洗乾淨,隨後跟鹿銘走出廚房。
一出來,正好撞見蘇唯手裡拿著個小雕塑,在給姥姥講解什麼。
而姥姥滿眼熱切,注意力全完沒在雕塑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蘇唯,滿臉笑容。
我不由湊過去,問蘇唯這雕塑是什麼。
蘇唯說這是他在四川旅遊時買的紀念品,說是有鎮宅的作用,便給姥姥拿過來了。
姥姥連連點頭,將雕塑抱在懷裡,意味深長的看著蘇唯笑道:“我家最近不太平,未雪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我就放心了,你們以後一定要常來家玩,尤其是小沫,姥姥再給你們做好吃的。”
說完姥姥說我的臥室上次燒了之後還沒來及裝修,讓我先回學校宿舍住段時間,等我房間裝修好了再回家。
馬婆婆還沒有抓住,我哪放心讓姥姥一個人在家裡,剛想說讓姥姥跟我一起出去找個酒店住,就被蘇唯攔住了,他跟姥姥客氣了幾句,便告辭道:“姥姥,那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好好,走吧。”姥姥擺擺手,一邊送我們,一邊拉住鹿銘的手,看著鹿銘道:“驢旭啊,未雪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沒少讓我費心,以後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