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他謙虛中透著一絲揶揄,“不過確實有很多暴發戶削尖了腦袋想要把孩子送進去。不過都是想靠子女去拓展人脈的。”
顧緲問:“你也是嗎?”
“不是。”
顧緲看著他,下一秒又聽他說:“我是被我姐送進去的。”
“……”
“這麼看著我?”
顧緲收回目光,點頭,“果然,醫者不自醫。”
她並沒有放輕聲音,根本不怕他聽到。
言外之意,神經病。
不愧是和祁聿住一個寢室的。
腦子都有問題。
齊醫生聽出了她的潛臺詞,也不生氣。
莫名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萬年冰川已經有松動的痕跡,細聽,還能聽到冰層之下,緩緩流淌的水聲。
千百條小溪流,慢慢彙聚成汪洋。
“經常做夢嗎?”
“祁聿說的嗎?”
“不是。猜的。”齊醫生指指自己的眼睛:“你看起來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是噩夢?”
“也不算是。什麼都有,亂七八糟的。”
“所以你剛剛才說你的記憶像是碎片。受到刺激就會想起一些。”
“我只是夢到了,我不確定是不是我的記憶,或者只是個夢。”
“那這些夢裡,大概有什麼內容呢?說說比較令你印象深刻的吧。”
“當然,如果不方便……”
不等他說完,對面的女孩兒輕聲道:“我自認為我對過往的自己很瞭解,也很清楚我之前的生活。”
“但是做完這些夢,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有認真的對待過自己。”
“我一直以為過去的自己在很積極的生活,即便在那樣的條件下,我仍然沒有選擇過放棄自己。”
“可是經歷過這些夢境之後,我隱約發現……我好像一直都處在一個頹廢的狀態。”
“我每天麻木的生活著,沒有激情,沒有夢想,也知道我的未來也不會有什麼突破。以至於我從來沒有注意過身邊的人。”
“夢裡,這些人的臉才慢慢清晰起來。”
“只是我還是不確定,這是不是真實的。還是我只是在夢境裡回憶起了過往,然後代入了他們。”
“為什麼會覺得是代入了他們?”
“因為我認為他們……”
猛地,她話音頓住。
漫長的沉默後,齊醫生替她說:“因為他們不會傷害你,你認為他們是對你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