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川。
由於廣寧鎮總兵官趙開山和湖廣巡撫盧象升率領所部將士牢牢地守在白馬川的曠野上,讓二十萬蒙古鐵騎大軍無法切斷明軍的退路,以至於雙方一時之間僵持不下形成了對峙的局面,導致十九部外藩蒙古之間對於眼前的戰局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這十九部外藩蒙古之中以喀爾喀部、賽音諾顏部、車臣汗部、札薩克圖汗部這四部最為強大,每一部統領的蒙古鐵騎數量都在兩萬以上,光是這四部的兵力就已經佔據了南下二十萬蒙古鐵騎的半數了。
這種情況就決定了,這四部首領的話語權要比其餘任何人都重!
自從對面七萬明軍將二十萬鐵騎大軍擋住之後,這十九部首領便沒停止過爭吵。
以喀爾喀部、賽音諾顏部、車臣汗部三部首領為一方,並且聯合了其餘九部首領,主張不要和白馬川的數萬明軍硬碰硬,而是堅守在白馬川,只要是將那數萬明軍與北面的主力大軍之間的聯絡切斷就達到目的了,沒有必要非得打個魚死網破。
說到底,喀爾喀部、賽音諾顏部、車臣汗部等大小十二部首領都是擔心自己部族的實力受損,所以全都不想和明軍拼命。再者說了,此番外藩蒙古各部率領全部家當南下,本來就是來撿便宜的,要是此番南下賠了本錢,恐怕是沒有人會願意的。
但是,以札薩克圖汗部為首的其餘七部首領則是極力反對,眾人認為既然大家都已經率軍南下一直打到了白馬川,就應該盡全力和明軍一戰,至少也要將眼下的這場戰鬥打贏再說其它。特別是札薩克圖汗部首領更是認為,如果大家都是儲存實力、首鼠兩端的話,那此戰必敗無疑,大家不但撈不到好處,還要在明軍手中賠個精光!
雙方一連爭吵了好幾天,但是雙方誰都無法說服對方。而受到各部首領爭論的影響,二十萬蒙古鐵騎大軍的攻勢也是時有時無,並且鐵騎大軍的攻擊十分無力。
蒙古大軍的搖擺不定也讓趙開山和盧象升鬆了一口氣,二人這些天來只是各率大軍緊守營寨,一直和二十萬蒙古鐵騎大軍進行對峙,倒也落得自在。
就在雙方對峙了十天之後,蒙古大軍之中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一直力主進攻明軍的札薩克圖汗部首領突然在營中暴斃,札薩克圖汗部所屬的兩萬餘鐵騎聞訊頓時暴亂,在蒙古大營之中不斷鼓譟,一致認為是主張對峙的各部首領謀殺了自己的汗王。
喀爾喀部、賽音諾顏部、車臣汗部三部首領似乎早就有了準備一般,就在札薩克圖汗部計程車兵剛一鬧起來,這三部的鐵騎會同其餘十幾部的兵馬便將札薩克圖汗部包圍了起來。同時,喀爾喀部首領還聯合了三個小部落的首領集結了一萬鐵騎,將其餘主張進攻的小部落給監視了起來。
一時之間,二十萬外藩蒙古大軍陷入了內亂的境地,蒙古大軍綿延十餘里的大營之中,頓時劍拔弩張形成了對峙的局面,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札薩克圖汗部的兩萬大軍忽然開始自相殘殺,一萬多名士兵在各自千夫長、百夫長的率領下,對著同族的同伴亮出了獠牙。
而圍困札薩克圖汗部的其餘蒙古大軍則是紛紛作壁上觀,全都是目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血腥殺戮。
殺戮一直持續到了這天的傍晚時分,札薩克圖汗部最後只剩下了一萬兩千餘名士兵,緊接著就被喀爾喀部、賽音諾顏部、車臣汗部三部一同瓜分了。
自此,札薩克圖汗部徹底消失在了大草原上,而之前依附著札薩克圖汗部一同主張進攻的數個部落也是噤若寒蟬,已經沒有人再去理會什麼進攻還是對峙了,所有的部落首領現在都只關心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會不會突然死於非命,自己的部落會不會被吞併掉!
兩天之後,只剩下十九萬兵馬的外藩蒙古鐵騎大軍忽然後撤了,一直撤到了灤河西岸才重新紮下了大營。
對此,趙開山和盧象升都是感到費解,不明白一直與己方對峙的蒙古大軍搞什麼鬼,怎麼會突然後撤了?
當天,趙開山便率領兩百名親衛將士趕到了天雄軍大營,和盧象升商議了一番,二人決定以不動應萬變,兩部大軍除了向前推進十五里重新紮營以外,不做任何應對,繼續和外藩蒙古大軍進行對峙。
盧象升笑著說道:“趙總兵,距離鎮國公定下的期限還只剩下四天的時間了,估計到時候大寧方向和哈喇河方向的戰況都會傳來訊息,屆時咱們不論是進攻還是繼續堅守,就都好辦了。”
這個道理趙開山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了,沒能和那些外藩蒙古韃子大戰一場!”
“哈哈,趙總兵不要著急啊,這場大戰不是還沒結束嗎?咱們有的是機會痛殺韃虜的。”
三天之後,明軍和外藩蒙古大軍彼此之間相安無事,除了小隊兵馬之間的彼此試探,以及夜不收將士和蒙古斥候之間的激戰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戰鬥發生了。
就在第三天的晚上,趙開山突然接到了夜不收的急報,得知長水營的一隊夜不收將士渡過了灤河趕到了大營之中。
趙開山聞言頓時大喜過望,急忙讓人將長水營的夜不收將士帶進中軍大帳。
一見面,那名夜不收百總還沒來得及行禮,趙開山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溫總兵現在何處?”
“卑職見過趙總鎮!啟稟趙總鎮,我家總鎮現在已經率領長水營四萬鐵騎將士趕到了灤河以東,正在伺機渡河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