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迷心局
崔雲舟對蔣昊之的反問,讓裴姜不由得驚訝,自己的一舉一動居然在他的掌控當中。
蔣昊之冷笑道:“那是我們的情趣罷了,崔留守,人我能帶走了嗎?”
崔雲舟看了一眼裴姜,臉上表情依舊,“你們走吧。”
蔣昊之帶著裴姜離開巖洞後,便有一輛馬車前來接應二人。
馬車裡,蔣昊之脫下外袍遞給裴姜,“沒想到留守大人對你的行蹤還挺在意...”
一句漫不經心的試探,裴姜接過外袍披上,“那就得問問蔣郎中可曾得罪過他,他盯的或許只是你。”
馬車將裴姜送回酒肆,索多緊張地上前詢問,“姜娘,賀曼派人來酒肆搗亂,幸好你出發前把賬簿和那些契約全部轉移了...”
“史那回來了嗎?”裴姜關切地問道。
索多搖了搖頭,“賀曼定是與朝中某一方勢力勾結,姜娘可有頭緒?”
聽到史那並沒有脫險,裴姜心中不免一陣傷心,賀曼眼下會不會再有行動不好說,她決定先發制人。
索多聽從她的安排,向全城金樽會的暗衛下達指示,但凡發現賀曼王子的人,殺無赦!
你不仁我不義,按照金樽會以往的作風,暗殺這種事極少發生,可如今賀曼都出手了,裴姜便沒有道理再忍讓下去,那些花去的錢,可不能浪費,順便還能試下那批暗樁的功夫。
.....
一連幾日,長安城裡有六處波斯客棧被度支司查封,理由是稅賦出了問題,涉嫌偽造假賬。
除此之外,城裡每日都會有無故喪命的被丟棄在城裡各處暗渠,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侍衛連日來疲於奔命。
而京城留守署在這一些列案件中,居然選擇袖手旁觀,讓雷萬然十分愕然,留守大人不是一向嫉惡如仇,怎的這回居然懶政了。
死的那些人,大多出身於平康坊,除了歌伎還有不少小廝、婢女,這種暗樁多以三教九流的身份作掩飾。
最出名的過雨樓,幾日來,居然死了六名歌伎,樓內謠言四起,都在傳是不是樓裡招惹了什麼髒東西。
裴姜的出手在賀曼意料之中,只是他卻突然熄火,不但下令手下連夜撤走轉移,還沒打算報複,這就讓裴姜多少有點意外。
本以為要打一場硬仗,可對方怎的突然偃旗息鼓,這裡頭必定發生了裴姜不知道的事情。
說到底,這還得多虧了蔣昊之,賀曼與安祿山勾結,但裴姜如今為了對東宮表明立場,拒絕與安祿山的合作,這就讓與安祿山同一陣線的賀曼坐不住了。
這位昔日沒落的波斯王子,這些年來憑借金樽會的合作,暗暗積攢財富,妄想不日便可舉兵重奪政權。
至於他為何選擇與安祿山合作,說到底人還是得識時務,安祿山手握重兵,只需一個藉口便會起兵造反,若安祿山稱帝,他便可藉助安祿山的幫助。
如今只向東宮效勞的金樽會,對他們來說,只是眼中釘,只好除之而後快。
裴姜只是個孤女,任憑她多有手段,計謀多麼過人,背靠的只有那些不屬於她的冰冷錢幣。
這樣一個女人,賀曼怎麼會放在眼裡,所以他並沒有與安祿山商量,私自對裴姜下手。
但隨著他的失手,如今手握東宮地契的金樽會會首裴姜的安危,便成了東宮惦記的事。
蔣昊之歷來行事不遵邏輯,連夜來便派人對賀曼的幾處波斯宅邸進行襲擊,手段之狠辣讓賀曼不得不向安祿山求救。
而與此同時,安祿山也收到了女婿崔雲山的情報和建議,金樽會動不得,起碼此時動不得。
安祿山一句話,賀曼便像洩氣皮球躲了起來,損兵折將的仇沒能報,還沒了金樽會這只會生金蛋的雞。
眼下,金樽會和裴姜算是度過了一個難關,可她知道,敵人只會多不會少,但不是每次的逃跑都有用,因為逃跑時往往是最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