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飛錢
“陳掌櫃,聽說你剛納了第三個妾室,怎麼今日得空來追債?”
索多起身擋在裴姜跟前,對陳掌櫃揶揄道。
“我納妾跟你們欠錢有什麼關系,索多,你主人死了,債便是他女兒背,天經地義!”
陳掌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名跟在他身後的大食商人也在他身旁落座。
“陳掌櫃所言有理,能否給兒三天時間湊足銀錢?”
裴姜心裡有數,那些鎏金竹筒裡藏著的財富可是數之不盡,區區二百貫,怎麼可能給不出去。
陳掌櫃冷笑了一聲,“三天太久了,一天,一日後我們再來,若屆時你們湊不齊兩百貫,你這小娘子就得任憑我們發落了。”
他話音剛落,和那名大食商人不約而同淫笑起來。
兩人離開靈堂後,裴姜再向窗外看去,玄色衣角消失,方才監視屋內情況的人離開了。
“娘子,你別怕!”
希羅滿臉憂心,他也就是個雙十年輕人,主家突然身亡,如今這位少主人能否支稜起來,還是未知數。
“你莫操心了,出去門外守著,有人來大聲通報。”
索多對他吩咐道,剛才要不是陳掌櫃識趣,恐怕他袍袖中的袖箭就得刺穿陳掌櫃的喉嚨了。
子夜的地窖泛著腐壞的甜香,西域茴香混著新豐酒糟的辛辣。
裴姜在索多的陪同下,從香館倉庫一扇暗門來到隔壁的酒肆。
月光從葡萄架漏下,酒窖裡擺滿了橡木桶。
“這些葡萄酒,都是非賣品,裡面都是私鑄的開元通寶。”
索多低聲解釋道,此時裴姜心跳不已,因為大唐律例寫明,“私鑄開元通寶者,流三千裡。“
“那些契約皆與這些錢幣對應,娘子日後慢慢學著管賬便是,有不懂的地方就問我。”
索多走向角落,那有案幾和書架,而書架中又暗藏著暗格,他從暗格中拿出幾本賬簿,重新來到裴姜跟前。
........
大理寺停屍間,仵作宋寬放下手中的刀,走到一名玄色襦袍的官員身旁。
“蔣郎中,此人的確是溺水而亡,沒有疑點。”
蔣昊之點點頭,“勞煩了。”
就在此時,崔雲舟帶著雷萬然走了進來。
三人不約而同錯愕片刻,雷萬然率先開口道:“蔣郎中,難得看到你來大理寺辦案啊?”
“崔留守才是大理寺的稀客,雷副使就莫打趣下官了。”
蔣昊之只是個正五品的戶部度支司郎中,眼前崔雲舟乃正三品,而雷萬然也是正四品下的官職。
崔雲舟又是出身清河崔氏這種頂級士族,蔣昊之只是樂安蔣氏的次等士族。
“蔣君,此案牽涉戶部?”
崔雲舟與他並不相熟,但也未曾仗著自己的出身擺架子,此時態度還算客氣。
“稟告崔留守,死者牽涉幾宗數額較大的案件罷了。”
蔣昊之怎麼可能如實彙報,畢竟這人牽涉甚大,三年前太子私鑄錢幣一案在戶部可是秘而不宣的大案。
蔣昊之離開後,雷萬然撇了撇嘴,“留守大人,這蔣郎中態度一般般啊,怎的對你如此不尊敬。”
“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