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發出去了沒有?”青汐邊往刑場方向趕,邊問道。
殤月緊隨其後,道:“嗯,昨晚已經發出去了。現在血曇閣的人已經到了刑場,匿身在人群中,謹防凌峰的舊部將凌峰救出去。”
“嗯,那就好。”
行刑的地點,定在京城鬧市區的刑場,正是當初血祭“青汐”的地方。
刑場旁的一張皇榜,揭示著凌峰的罪行,四周圍觀的百姓絕不少於血祭當天在場的人數,青汐和殤月並沒有混進人群,而是選擇了刑場後的一間房子的屋頂上。
這個位置不僅能將現場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更可以很好地匿身在夜宸旭的斜後方,不讓夜宸旭發現自己。青汐和殤月悠然地坐在屋頂之上,看著百姓們如同血祭那日一樣,將臭雞蛋、爛菜葉扔到刑臺之上的凌峰身上。
遠遠地,青汐在人群中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不錯,正是血曇閣的姐妹們。她們小心謹慎地在人群中穿梭,觀察著身旁可疑的人,一個個排查。
除了血曇閣的人,青汐還在人群中看到一些面目冷冽的人,雖然他們經過了偽裝,但是從他們冷峻的氣質上,青汐看得出來,那是夜宸旭親自訓練的禁衛軍。原來夜宸旭也早有防備,看來這一次,凌峰插翅也難逃!
青汐唇邊勾起一抹笑意,看向臺下哄亂的場景,這一看,卻讓她不自覺地就想起血祭那日。其實那天,她就帶著人皮面具混在人群之中,看著不明真相的殤月對著血流不止的自己的替身哭得撕心裂肺,但是為了讓這出戏很好地演下去,她強忍著自己心底的不忍,沒有將殤月帶下去。
若不是夜宸旭那夜將自己放了,那麼那日自己早已命喪此處。而今日,蒼天有眼,始作俑者凌峰一身囚服跪在了刑場中央。而凌貴妃,在殤月曾經在的位置,逃開侍衛們的阻攔,跪在地上朝夜宸旭一下一下地磕頭,就連額上磕出血亦不自知。
然而,夜宸旭決心已定,絲毫不加理會,只命人死死地攔住凌貴妃。諾大的刑場,百姓的咒罵聲嘈雜,而凌貴妃此時已經狼狽不堪,撕心裂肺的哭喊,尖銳地在刑場上空迴旋,格外突兀。
夜宸旭似不曾聽到一半絲毫不為所動,斜斜地靠在椅子上,一手端著茶盅淺淺抿著,一手食指有規律地在桌子上敲著,看著刑場上的人眸間依舊傲然沒有絲毫懼意,他勾唇一笑。
凌峰確實是個人才,只是他犯了所有君王的大忌,恃寵而驕,並意圖對誠親王不利。若非如此,他倒真不捨得殺了他。現在,他倒想看看,真到了行刑的時候,凌峰是不是還真的像現在這樣淡然處之。
青汐抬頭,現在太陽在正頭頂照著,這昭示著午時也差不多了。這時,一位大臣走到夜宸旭面前,輕輕說了什麼。夜宸旭手一抬,行刑令出手,滿臉褶皺的劊子手點了點頭,喝下一碗酒,噴到大刀上,然後大步走向凌峰。
叫得嗓子發了啞的凌貴妃,拼盡全身力氣掙脫侍衛的禁錮,直朝凌峰奔去。然而,夜宸旭並不打算給她機會,響指一打,身後的冷焰立即躍了過去,擋在了凌貴妃面前。
青汐冷笑一聲,這夜宸旭果真是夠狠決,連讓他們兄妹倆道別的時間都不給!
這時,人群中顯然也出現了些許異動,青汐居高臨下看去,人群中有一撥人漸漸朝刑場逼近,因為血曇閣和禁衛軍的阻攔,凌峰的舊部一直沒能找到好的機會劫法場,而此刻,劊子手已經準備行刑,凌峰的舊部也顧不得時機是否有利,直接朝刑臺欺近了。
然而,還未待他們接近,隱匿在人群中的禁衛軍和血曇閣弟子已經開始行動,他們行動隱秘地避開人群的視線,暗藏於袖中的武器,已經插入了凌風舊部們的身體!隨即,又假裝親密不露痕跡地將那些人帶出了人群,片刻之後,人群恢復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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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刑場之上,凌峰顯然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動靜,轉臉見凌貴妃被冷焰拖了下去,凌峰傲然的眸中終於起了起伏,而此刻,他的眸光多了幾分擔憂,但更多的是狠決。他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什麼,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遠遠地,青汐看著他的口型,不覺一笑,凌峰到了這一刻,都不忘記要凌貴妃幫他報仇,這凌峰對她倒是恨得入了骨,到了此刻,都沒想想他對自己做過什麼,又是為何會落得今天這般地步。
凌貴妃顯然也看懂了凌峰的口型,重重地點了點頭,眸光也浮起一絲殺意,然而,看著劊子手一步步走上凌峰,凌貴妃眼底的殺意漸漸地被絕望所取代,死死地盯著那反射著耀眼光芒的大刀,拼命地搖頭,淚水止不住地肆虐。
凌峰閉上眼,不再看凌貴妃,一副安然受死的神情。
劊子手的刀高高舉起,絲毫不拖泥帶水,一刀砍了下去。青汐別開眸去,避開凌峰人頭落地的那一瞬間,就在她閉上眸的那一刻,人群中傳來一聲尖利刺耳的驚呼,直震得人耳嗡嗡直叫。青汐抬眸看去,凌貴妃承受不了親眼看著自己的哥哥人頭落地的痛苦,暈了過去。而後,夜宸旭毫不憐惜地命人將她抬了下去。
青汐雖然不忍看凌峰的死狀,但是心底卻是痛快的。她費了這麼多的心思,才等到今天,終於親眼看著凌峰被處死。看夜宸旭對凌貴妃這態度,凌貴妃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手刃凌貴妃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來了!
凌峰已死,青汐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便和殤月一起回了宮。
然而,她們還沒到琉月宮,便遠遠地看見正急匆匆出來找她們的曉嵐。青汐出聲,喊住氣喘吁吁的曉嵐。
曉嵐聞聲,立即鬆了一口氣,快步跑到青汐面前道:“娘娘,終於找到你們了,皇后娘娘正在琉月宮等著娘娘呢。”
“皇后娘娘來了多久了?”青汐腳下不停,朝琉月宮走去。
“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了。”曉嵐快步跟上青汐,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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