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一轉眼，所有都變了，也許是幻夜散的影響，眼前的一切土崩瓦解，蘇玉渾身是血，不知道是斬妖臺的風雷割裂出來的，還是紫雲山墜下時摔的，亦或是在鏡牢中，在大殿上被傷的。
他眼看著她全身是傷，卻還是笑嘻嘻的端著杯子走向他，想要擁抱他。
可是他卻忽然害怕了，可以說除了一開始紫雲山那次，往後她身上的每一道傷痕，幾乎都是拜他所賜，此刻看著她這樣的笑容，他怎麼可能不害怕？
最怕不過是她已經這樣了，卻還是笑著說原諒。
這樣的原諒，讓人有多麼不安。
“陛下，少服用幻夜散。”蓮葉提醒道，“因為您並非心裡還無毫無破綻，所以如果用多了，這東西會嚴重影響您的判斷，您應該也不想變得分不清現實與幻覺吧。”
“我分得清。”卿歌低聲說，“就是有時候，面具戴太久了，變得不是自己了而已。幻覺由心而生。”
蓮葉看看窗外，耽擱了這麼久，天就快亮了，還是要回去看看瑆月才對。
“雖然我不太瞭解您和蘇玉之間的事情，不過從瑆月和她接觸來看，她應該也挺想念您的，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說，又或者是她心裡那道坎兒還沒過去，所以她不會回來。但是你們心意相通，她總有想通的那一天，您覺得呢？”
“你倒是會安慰人啊。”卿歌忽然笑了，“這麼會安慰人，怎麼不說服一下你自己？”
“我和她不一樣，也許我並沒有蘇玉的好運氣，有您這麼一位一直惦念著她的人。”蓮葉站起身，“陛下，需要送您回流霜殿嗎？天快亮了。”
卿歌搖搖頭，“不必了，你回去照顧瑆月吧。”
“好，陛下保重。”
“如果有什麼問題，你一定要保住瑆月。”
蓮葉走到門口，就聽見卿歌說了這麼一句。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停頓了一下便離開了。
剛剛卿歌說的，她明白了，他無非就是想說這個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可這是瑆月期盼了那麼久的事情，他都豁出命去也要做這個，若是失敗了……
這個後果，就連蓮葉都不敢細想。
回到妖辰宮，天將將泛白。
“瑆月啊，你還好嗎？”蓮葉推開門，看到瑆月趴在桌上睡著了，小兔子也趴在他胳膊旁邊，這一人一兔，睡著了看著還挺和諧的。
“醒醒，要睡去床上睡，”蓮葉推了推他。
瑆月一臉迷茫的醒來，看見眼前人直接一把抱過去，這個動作嚇得蓮葉大腦一片空白直接僵在原地。
“你去哪兒了，一整夜都不見人……”瑆月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微啞，聲調裡帶著迷茫，聽起來倒是萬般委屈似的。
“去給你拿藥，路上遇到點事情耽擱了一下。”蓮葉總算找回些理智，輕輕推開他，“你怎麼樣，天快亮了你可有感覺不適？”
“你遇到什麼了？”瑆月執拗地問道。
蓮葉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把他推到床邊按著他肩膀讓他坐下，然後順手把之前找到的藥材扔給他，“沒事，睡你的。順便把藥吃了，省的一會流一身血。”
“你到底遇到什麼了耽擱一晚上？”瑆月還是在糾結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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