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已經完全走到了院子中央，暴露在了月光下，迦星看到他的臉也皺起眉頭，表情凝重起來。
“這……還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結果啊。”
蘇玉擰著眉，“他不是被卿歌鎮在鏡湖底？怎麼會出來的？”
並且出來的神不知鬼不覺。
月光下，魘妖似乎並未發現他們的蹤跡，他站在小院兒中央，抬頭怔怔地看著那一輪虛假的月亮，一看就看了好久，好幾次蘇玉都以為他是一尊雕像。
過了很久，就在蘇玉以為他不會再有反應的時候，忽然，迦星道：“她動了……”
“動了是什麼意思……”蘇玉茫然道，對這種模稜兩可的形容詞完全想象不出什麼頭緒。
迦星沒多說，抓住她的手腕，瞬間，蘇玉也看得到那靈蝶所見。
的確是“動了”。
靈月慢慢地挪動著站起來，轉過來的時候眼睛都還是閉著的，整張臉看上去無比的安詳，但是配合周遭環境，真的是顯得無比的詭異。
然後蘇玉就看到……她慢慢挪向門口，開啟門，往小院兒這邊走來。
直到視野裡出現了熟悉的景色，迦星也放下了手，另一隻手憑空輕輕一捏，那隻蝴蝶便恢復了原先的模樣，化作一片普通的葉子掉落在地。
沒必要再監視了，因為當事人已經集中在他們面前了。
只見靈月慢慢走向魘妖，然後又慢慢地跪在他身邊，用頭蹭著他的褲腳，像一隻討主人歡心的寵物。
而魘妖也終於低下頭，神色不明的看著她，隨手一指，小院兒中央便出現一把椅子，他從容的坐上去，靈月就改為伏在他膝上，特別順從，她背對著蘇玉他們，長髮傾瀉而下，在月光下顯得嬌弱柔美。
蘇玉目瞪口呆，不僅僅是因為眼前這一幕，更是因為眼前這一幕她是真真實實的見過的！
那還是在紫雲山，在仙牢，那個藏有靈月靈魂的木偶，也曾經這樣伏在魘妖的膝上。
“怎麼會這樣？他們……”迦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以為靈月至少與魘妖脫離了關係，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蘇玉看著他們這幅看起來無比繾綣和諧的模樣，心裡已經冷成了一片。
“他騙我。”蘇玉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啊？什麼騙你？”迦星一頭霧水。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那個木偶是真的有靈月的靈魂沒有錯，但是我竟然忽略了，那木偶是被魘妖馴化的！根本不是簡單的把靈月的殘魂寄託在上面！”
“馴化……”迦星怔住。
“怪不得事情會變成這樣，怪不得雲初要把魘妖當作俘虜送給妖界，他們真是下了一盤大棋啊……”
可不是麼，魘妖被送到妖界的時候，對於怎麼救靈月蘇玉甚至沒有任何頭緒，也不確定能不能成功，難道魘妖就是在賭這一刻？
忽然，魘妖那邊傳來動靜，蘇玉他們看過去，靈月之前本來背對著他們坐，卻不知什麼時候轉了過來，準確地看向這個方向。
還睜開了眼。
魘妖輕輕摸著她的長髮，聲音像是在嘆息：
“我的王后，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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