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難盡。”蘇玉發現，除了這四個字，完全沒有別的什麼來形容這個詭異的夢了。
看她現在還不怎麼想說，七夜也沒再問，伸了個懶腰跳到了窗欞上，打算出去活動活動，剛踏出去一步便愣住了。
“嗯？這個季節，會下雪嗎？”七夜嘟囔著。
“你說……什麼？”蘇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七夜茫然的抬起爪子指指窗外，“師父你看，下雪了啊，這麼早就下雪，果然是漆封森林太冷了。”
蘇玉忽然感覺到一股心悸的感覺席捲而來，麻木了四肢百骸，阻斷了思考的能力，一時間讓她感覺到有些呼吸困難。
“從此以後，山川草木、巒尖原野，玉絮紛紛，皆為蓮燼飛灰。”
玉絮……紛紛，皆為蓮燼飛灰……
“他死了，別等了。”
七夜看著她實在不對勁，擔心的跑過來，“師父你到底怎麼了，你……”她話說了一半，忽然看到蘇玉嘴角淌下一絲細細的血痕，瞬間慌了神，“蘇玉！？玉師父你怎麼了！？”
蘇玉就這樣木然的抱著胳膊坐在床上望著窗外在黑夜中翻飛的“玉絮”，她咬著唇，緊緊掐著自己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肉裡，就這樣才讓她感受到一絲真實的疼痛。
“我去……看看。”蘇玉自顧自下地，剛站起來就癱軟下去，她就這樣連摔帶挪的來到了門口。
一開啟門，清涼的寒氣撲面而來，帶著水汽的微微清香和潮溼。
屋內暖黃的燭燈光芒在門口圈出一小塊暖暖的顏色，可以看得到覆在臺階上的一層薄薄的積雪。
落雪無聲，玉絮飛舞。臨近清晨的寂靜森林，就連落雪都是靜默的畫面。
蘇玉呆呆地望著飛雪，順著門癱坐在地上，麻木感過去，剩下的就是猛烈席捲而來的，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痛。
是心痛，亦或是別的哪裡痛，早已經混成一團，也許隨著噩夢一起華為灰燼。
“你到底怎麼了啊？跟我說說，我也好幫你啊！”七夜看到蘇玉這模樣，基本上可以確定她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了。
“我剛剛……”蘇玉視線一直停留在門口的積雪上，幾乎是機械般的說道：“夢見……”
她眼睫一顫，大顆淚珠滾下來，“有人說他死了。”
“誰死了？”七夜摸不著頭腦，但看蘇玉的樣子也心下了然，當時就送了口氣，“你是說卿歌陛下嗎？哎呀玉師父，這是夢啊，那麼當真做什麼啊。”
“不……”蘇玉搖搖頭，“玉絮紛紛，皆為蓮燼飛灰，下雪了，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夢裡的，灰？”
七夜只感覺蘇玉一個夢做魔怔了，從湖心島回來她就不大對勁，可是迦星沒有多言，之讓她好好照顧蘇玉，她也就沒當回事。
可是現在不能不當回事了，她現在這個樣子，活脫脫一副七魂去了三魂半的模樣，倒是真嚇到了，難以想象她都夢到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畢竟若單純的夢到卿歌死了，絕對不足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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