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看著蘇玉茫然的眼神，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繼續說道：“從此以後，山川草木、巒尖原野，玉絮(1）紛紛，皆為蓮燼飛灰。”
蘇玉聽懂了，並且聽的一身雞皮疙瘩往下掉，再次確定了這就只是噩夢而已。
且不論現在的時節到沒到飛雪的季節，就是將落雪說成是飛灰，怎麼想怎麼覺得瘮人。
她神色不動，“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卿歌”抬起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她臉上一寸一寸的撫過，卿歌的手很好看，可是眼下這個情景，這個不知道真實身份是什麼的東西竟然把這麼好看的一雙手弄的如此詭異。
“我說……”他小聲開口，同時手指輕輕捏住了蘇玉的下巴，偏頭湊了過去。
蘇玉心裡一驚，下意識的躲了一下，他沒有親到，而是碰到了他自己的手上。
這是幹什麼！？噩夢也能如此無恥，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在裝神弄鬼，非得揍的滿地找牙才行，玩弄人心還要佔人便宜，真的是天理難容。
可是“卿歌”並不惱，蘇玉躲開了，他變就著這個姿勢在她耳畔輕輕說了一句話，蘇玉的臉色立刻就從不耐煩變作了怔愣，然後再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卿歌”推了她一下，她再次跌坐在地上，仍舊是呆呆地望著某一個黑暗的角落出神。
“卿歌”恢復了原先的神色，空洞而木然，他還捧著那顆心，然後蹲下，將心塞在蘇玉手裡。
“別等了。”
別等了……
“卿歌！———”蘇玉猛地坐起身，她渾身被汗水浸透，臉色蒼白如紙，像是被討去了幾分命氣似的。
她這麼一動作驚醒了旁邊臥著的七夜，她一下炸毛了，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差點沒蹦起來，冷靜下來看到蘇玉的模樣也嚇得不輕，“玉師父你這是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蘇玉沒有回答，她木然地轉頭望向四周，還是她的小屋，外面天還沒亮，燭燈噼啪燃燒，溫暖的光芒照亮了房間各個角落。
是夢，果然是夢。
蘇玉崩潰的捂住臉，眼淚不爭氣的滑下，淚是熱的，心卻像留在了噩夢裡一樣冰的發顫。
“別等了……”
“他死了……”
“從此以後，山川草木、巒尖原野，玉絮紛紛，皆為蓮燼飛灰……”
“我答應你，等事情了結，我會去親自接你回來，到時候，可不許不答應我了。”
夢中和現實聽到的話語依舊在耳邊縈繞不散，蘇玉像想起什麼似的忽然舉起手，仔細的檢視自己的手，看的七夜十分不解。
還好……沒有血。
是夢，就好。
可是蘇玉心裡依舊七上八下的，這樣的夢太有指向性了，卿歌才送她回來一天，她就做了這樣一個夢，難保不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才會這樣。
“玉師父，你到底怎麼了啊？說話啊別嚇我。”七夜用爪子輕輕踩了踩蘇玉的胳膊。
“沒事，做了噩夢。”蘇玉緩過來一些，才艱難地開口回答道。
“什麼夢啊嚇成這樣？”七夜看著她的樣子，很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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