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事，但她眼裡的沉重，她是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的。
誰還沒個難言之隱呢？江慕明白。雖然道不同，但是蘇玉絕不是壞人。
雖為妖，但是可比有些道貌岸然的仙要好得多了。
世事總是這樣，轉圜一圈變一圈，再過一個來回，也許又變一個樣。
相逢的人散了，能不能再相逢，到底是執拗的堅持，還是命運的牽線？
蘇玉走後沒多久，雲初出去了一趟，再次回來的時候，表情不怎麼好。
“江慕，你過來。”雲初嘆了口氣，轉身走進正殿。
江慕正在收拾蘇玉的那間房，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深呼吸了一輪，理好衣服從容的跟過去。
正殿內，雲初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一旁的書架，漫無目的的翻看著那些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古籍。
“雲初大人，找我什麼事？”江慕語氣從容不迫，一點都沒有緊張。
雲初指尖一頓，過了片刻，他輕輕嘆了口氣，慢慢地說，“昨天那位，你的朋友，她叫什麼名字？”
江慕面上沒有什麼表現，可是縮在袖口裡的手還是抓緊了衣袖。
“玉……珊。”江慕隨口湖邊了一個字，既然蘇玉這麼想避人耳目，那麼她這個名字，想必是大家都知道吧。
“是麼？”雲初看了她一陣，狀似無意的轉過身繼續翻書，“我記得你來紫雲宮之前，家裡都是無名的散仙。”
江慕順從的點點頭，“嗯，小時候跟著父母四處遊歷修煉，直到我年歲長了些，我們才在紫雲山定居下來……大人，這些事情，我上紫雲山的時候就報過了。”
雲初點點頭，“嗯，那麼你是從什麼時候，認識你這位故友的？”
江慕：“……”
雲初語調裡沒有一點點逼迫和審問的意思，他問話的全程都是語調平和，他甚至沒有轉過來，而是一直盯著手裡的古籍，還煞有介事地每隔一段一陣便慢慢的翻過去一頁。
空氣中開始瀰漫著泛著壓力的寂靜，有好一段時間他們倆誰都沒有說話。
雲初漫不經心地道：“散仙，雖無名，但並不缺階，若是正經八百的好好修煉，昇仙階用不了多久。”他合上手上的古籍，轉過來看著江慕，“你，又為何一反常態，或者說是多此一舉的，跑到紫雲山上來當侍女？”
江慕咬著唇，沒有抬頭，心裡卻是光速一般的慢慢冷下去。
“你有什麼目的？”
這六個字，像是沉重的錘砸在她心上，每砸一下，都會聽到令人絕望的回想。
——
紫雲山腳，蘇玉走出結界，回頭看看這無論哪個角度都是無可挑剔的仙山，這多少人甚至是妖都想要擠破頭鑽進去，這離成神最近的地方，卻是掩藏罪惡最多的地方。
回到湖心島時，也才過了三日不到，迦星看他有點不太開心有些擔憂。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蘇玉疲憊地揮揮手，繼續往前走，並沒有說什麼。
視野裡出現了一雙黑色的暗紋緞靴子，蘇玉抬起頭，瑆月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怎麼樣了？還順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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