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40,滄市市局。
雨點敲打著指揮部的玻璃窗,水痕在霓虹燈下泛著血色。雷辰推開會議室的門,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咖啡和汗水的味道。
“介紹一下,”雷辰側身讓開,“這位是專案組的法醫,李睿。這位是市局刑警隊長劉暘。”
劉暘伸出手,掌心有一道新鮮的擦傷“李法醫,久仰。”
李睿的握手簡短有力“劉隊,說說情況吧。”
劉暘轉身指向投影螢幕,“這是我們局的便衣,讓他們說吧。”
“205房間的窗簾一直拉著,”年輕警員的聲音有些發抖,“我們見到他時,他正蹲在房間裡洗衣服。個子很矮,蹲下去幾乎看不見人。”
另一名警員補充道“我裝作找人敲開了他的門。門開了一條縫,裡面黑漆漆的,只能看見他搖頭擺手,一句話也不說。”
“不過他的身材、形態都符合嫌疑人的特徵。”
李睿突然打斷“他洗的是什麼衣服?”
“一件翻毛夾克,”警員調出監控截圖,“就是涵洞橋拍到的那件。”
和菁的鋼筆在筆記本上快速遊走“這個時候洗衣服,不太符合常理啊。”
“後來呢?”李睿繼續問道。
“我們在對面的房間裡住了下來。夜裡,趙新民一步也沒有離開過,中途打電話讓服務員送過一次開水。”警員自責道,“誰知道第二天他人就不見了……”
雨勢漸大,指揮部的燈光忽明忽暗。
“洗衣服,是為作案做準備。”李睿盯著螢幕,“趙新民是一個對自己的外在形象十分看重的人,儘管平時他大都睡在公園裡、車站前,但他衣服整理得很乾淨,衣釦端正,衣角平整。衣服稍微一髒,就去住賓館,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洗衣服。”
李睿一邊說,和菁一邊做著側寫,“沒錯,這從趙新民哥哥的描述中也能證實。”
雷辰皺了皺眉頭,“看來這傢伙已經迫不及待了。”
“可是這傢伙反偵察能力很強,行動軌跡基本都避開了監控攝像頭,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劉暘為難道。
李睿思考了一下,“我的觀點是,繼續搜查洗頭店、按摩房這類地方,範圍可以縮小一點,就限定在南山賓館三公里範圍內。”
雷辰略一思量,點頭道“行!”
“那我馬上調整部署,”劉暘立即說道,“抽調警力過去支援。”
雨下了一夜,天放亮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滄市鐵路小學,上午10:47。秋雨將柏油路面浸成墨色,趙新民佝僂著背穿過校門口的早餐攤。
蒸籠騰起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輪廓,卻讓後頸的蜘蛛狀燙傷疤在溼冷空氣中愈發醒目——那是三天前在邢州小旅館打翻開水壺的印記。
雷辰的耳麥傳來電流雜音“目標拐入滄市大橋涵洞,重複,目標進入涵洞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