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窄窄的田壠上,像極了戀愛時的樣子。
溫柔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痴痴地笑,彷彿自己依舊是曾經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女。
“也許是我想錯了,”李睿搖了搖頭,“歸家的叫遊子,惡魔是不會回家的,因為他壓根就沒有家!”
警車的引擎在鄉間小路上低吼,李睿靠在副駕駛座上,目光透過車窗望向遠處起伏的山巒。溫柔握著方向盤,餘光瞥見他疲憊的側臉,忽然想起大學時那個總是泡在解剖室的少年。
李睿本想徒步回去,但溫柔說什麼也不肯了。這輛車,是向現場的民警借的。
“記得嗎?”她輕聲開口,“你第一次約我看電影,結果選了部法醫題材的紀錄片。”
李睿的嘴角微微上揚“那天你穿著白裙子,坐在我旁邊,看到解剖鏡頭時緊緊攥住了我的手。”
他的目光落在後視鏡裡,溫柔耳後的碎髮在陽光下泛著金色,“其實我是故意的,就想看看你會不會害怕。”
溫柔輕笑一聲“結果發現我比你還淡定。”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方向盤,“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搭檔。”
警局會議室裡,投影儀的光束在煙霧中劃出一道銀線。雷辰站在白板前,手中的鐳射筆在密密麻麻的線索圖上跳動。
“韓廳,各位領導,距離‘10·31案’發生已經過去三天了,但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依舊非常有限,局面比較被動。”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裡格外清晰,“雖然,經過我們法醫對現場進行了更為認真細緻的勘查後,從細微處找出犯罪分子的蛛絲馬跡,但經過dna鑑定,沒有找到嫌疑人,說明是……對方很可能並非前科人員。”
說到這話時,雷辰看了看李睿。
這時,溫柔起身說道“經過我們法醫部門的鑑定,邸之仙和其女兒生前系他人鈍性外力作用於頸部致暈厥,後因銳器外力作用於頸部致右側頸動脈大部分斷離,右側頸靜脈完全斷離,導致失血性休克而死亡。其兒子生前系他人鈍性外力作用於頸部致機械性窒息而死亡。從鈍性外力作用造成的傷口特徵可以得出結論,‘10·31案’與‘10·18’案兇手應為同一人。”
“另外,我們從蓋在1號女屍身上的軍綠色薄被,以及屍體肚臍處、床單上發現了4根毛髮。”溫柔按動ppt遙控器,“在3號女屍的鞋跟處提取到了兇手的分泌物,並有4根毛髮。經過與之前案發現場的物證進行對比檢測,確定為同一男子所留。”
雷辰繼續說道“雖然我們目前有了兇手的dna圖譜,但因為缺乏懷疑物件,排查工作進展較慢,偵破進度仍然是微乎其微。”
分局局長彙報道“我們把排查物件確定為邸家村所有男性村民,包括外來人員,然後根據兇手的dna圖譜,與這些排查物件的血型進行比對,但都一一被排除了。沒辦法,我們又把範圍逐步擴大到臨近的鄉村,但也沒有什麼收穫。”
李睿突然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直截了當道“這是一個誤導!”
“我們的資料庫裡匹配不到兇手的dna,不代表兇手一定不是前科人員,有可能是他入獄的時間比較早,沒有采集dna資訊。”李睿解釋道。
雷辰點了點頭,“我國是從10年開始建立dna資料庫,廣泛收集前科人員的dna資料,以便比對及時破案。”
“但這項技術在12年後才逐漸成熟,&nbp;12年之前,特別是10年之前就刑滿釋放的人員,極有可能成為漏網之魚。”李睿說道,“而這種誤導,使我們的排查工作走入誤區,雖然留下的是兇手的dna圖譜,但排查的方向卻遠遠地偏離了作案人。”
雷辰的眼睛亮了起來,“有道理,由於兇手作案動機不突出,並且他本身很可能沒職業,一直流竄,具有一定反偵查的意識和技能,給破案帶來了很大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