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寅頓時洩了氣,蔫巴巴地戳著盤子裡的地瓜。
倒是林爾拍了拍他的腦袋瓜,不太走心地安慰了他一句:“沒事,等會兒我讓謝甜甜把那扇子給你用。”
好歹被鵝又追又咬了這麼大半天,不能到頭來兩手空空,啥都沒有吧?
起碼有個扇子扇上兩下,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也算是一種聊勝於無的慰藉了。
地瓜粥盛了上來之後,孫老師又端來了一盆剛煮好的地瓜蔬菜湯。
“咱們這兒也沒什麼好吃的,大家就先湊合湊合,昨天是因為要搞個接風宴嘛,所以吃的東西才豐富了點兒,平時咱們這兒都是這樣吃的。”
地瓜粥,地瓜湯,地瓜幹,地瓜條,煮地瓜……
林爾看著一桌子的地瓜宴,默默地舀了一勺地瓜粥,放進了嘴巴里。
也挺好的。
雖然食材比較單調,但是味道嚐起來比林亦安做的好吃多了。
連林亦安的黑暗料理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這區區的地瓜宴,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小塊地瓜,林爾就差不多飽了。
她早晨一般吃不了多少東西。
其他人都還沒吃完,林爾就沒離桌,而是放緩了喝粥的速度,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剩下的那小半碗地瓜粥,又稍稍側著身,小聲地跟謝衍說著話:“你胳膊上的這些包,是昨晚被蚊子咬的嗎?”
她看到了謝衍胳膊上零零散散的紅色印子。
“應該是。”謝衍往胳膊上瞥了一眼。
昨天睡覺前還沒有,醒了就紅了一片。
他穿著的是件薄衛衣,袖口被他挽到手肘的位置處了,剛好露出了一截稍顯蒼白的小臂。
上面零零散散地分佈著七八個鼓起來的小包,紅通通的,大小不一。
一看就是被蚊子咬的。
林爾一直都知道謝衍的體質有點兒奇怪,特別受蚊子的喜愛。
即便是整個家裡,只有她的臥室裡存在一隻蚊子,那麼那隻蚊子也要翻山越嶺地衝破重重障礙,飛到書房裡去找謝衍下口。
以至於林爾一度懷疑是不是他平時棒棒糖吃多了,所以血液就比較甜,蚊子也就愛追著他咬。
林爾盯著謝衍胳膊上的那幾個存在感極為強烈的蚊子包看了片刻,忽然轉頭問向賀寅:“河馬,你來的時候帶沒帶花露水?”
賀寅也是個愛招蚊子的體質,所以無論是春夏,還是秋冬,花露水和驅蚊蟲手環從不離身。
“帶了,但昨天讓我給用光了。”賀寅有些煩躁地說,“而且屁用都沒有。”
他露出來的那兩根胳膊上也全是蚊子包,比謝衍的嚴重多了,大概是因為他昨天跑院子裡打地鋪露宿了,蚊子得以和他來了個親密擁吻。
“我發現這裡的蚊子是真的多。”賀寅因為蚊子也沒睡好,頂著一雙熊貓眼繼續撓蚊子包,連抱怨帶吐槽地道,“不瞞你說,我昨晚跟它大戰了整整一宿,交手八百個回合。”
林爾盯著他的黑眼圈看:“從你的熊貓眼上我就知道你敗了,你完完全全的敗了,你一敗塗地的敗了。”
“其實沒有。”賀寅肅然道,“確切的說,最後我們倆打成了平手,雖然我沒睡好,但它也沒吃飽。”
林爾:“……”
說的也是。
“而且我發現我戴著的那個驅蚊手環也沒用,這裡的蚊子壓根就不怕這玩意兒,我揮得越厲害,它他媽越興奮,跟嗑了藥似的,昨天晚上差點兒沒咬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