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世坤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停,顯然是已經氣得狠了。
瞧見皇上如此暴怒,姬長夜倒也不怵,站在原地,仍舊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皇上,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微臣斷然不會胡亂開口,誣陷好人。左右今日在朝堂之上,不如微臣這就把證據一一呈上來,也好讓您看個清楚明白。”
姬長夜甩出這一句話,顯然是今天不論如何都要把事情攤開來說個明白了。
瞧著眼前這一幕,雲世坤不由得心頭暗恨,恨姬長夜把事情鬧到朝堂上,鬧得如此不好收場。
看著滿朝文武的臉,雲世坤就算是想說一句拒絕的話也不可能,只被逼無奈憤憤甩下一句,“既然姬愛卿這麼有自信,那就請吧。”
“多謝皇上。”
姬長夜顯然是早就有所準備,一聽這話登時又行了一禮,往後退了幾步退出朝堂,不多時又帶了兩個人回來。
這兩個人一個是看著神色怯懦,衣著樸素的普通農家夫人,還有一個是白髮蒼蒼的大夫,身著白袍帶著個小藥箱,瞧起來經驗十分豐富。
“這就是你所說的證據?”
雲世坤略一皺眉,懷疑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在姬長夜三人身上掃視。
“回皇上的話,正是。這兩位一個是之前那樁案件的苦主,那狀紙便是她遞的;另外一個是在京城赫赫有名的張大夫,醫術十分高超,微臣以為有這兩人足以說明一切。”
此時滿朝文武的目光都聚焦在中間三人身上,所有人都等待著,看姬長夜究竟還能說出什麼。
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都沒有注意到,旁邊陰影處不起眼的地方,一個侍衛悄悄閃出了朝堂,往遠處狂奔而去。
“這樁案子,微臣想先讓苦主來把事情經過詳細的說出來。”
說完這句話之後,姬長夜略略往後面一退,適時把位置留給了劉氏。
第一次站在這麼大的地方,當著這麼多人說話,劉氏緊張的都有些站不穩,手一直在抖,張張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在這關鍵時刻.,她瞧見了旁邊姬長夜溫和而鼓勵的視線,忽的又提起了勇氣,挺直了腰板。
“民女不過是這京城當中最普通不過的一個老百姓,卻遭遇了常人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的悲慘事情,民女的兒子……”
劉氏站在朝堂之上娓娓道來,說到動情處還情不自禁地流淚哭泣,只把整個朝堂的氣氛都渲染得有些悲傷起來。
而眾臣聽到後面劉氏講述有人收買她,假裝做她的丈夫,又慫恿著她一起把訴紙遞到大理寺等情節時,不由紛紛瞪大眼睛,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原因無他,這樣的離譜事情,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要不是這裡的氣氛太過嚴肅,眾臣還恍惚以為自己是在茶館裡,聽別人編好的話本子。
待到劉氏講述完,眾臣又反應了一陣子之後,姬長夜才站出身來,“關於劉大,也就是劉氏的丈夫乃是有人假扮一事,微臣這兒還有許多證據,一會兒儘可呈給皇上您細看。”
“若高麥當真是有問題,自然多的是人前來告狀,又何苦安排人來做著假扮之事,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呢?”
姬長夜把手高高舉起,在他的手中,是一粒小小的種子。
“我們在劉氏家中還發現了一些剩餘的高麥,微臣拜託張大夫去查,查出這高麥本身沒有問題,只是上面被下了毒藥。”
這時張大夫也站出來,“老朽在高麥上發現了麻佛散,這藥無色無味,吃上也不會立刻見效,而是在幾日之後漸漸中毒身亡,死相也和食物中毒很像。”
這一樁樁確鑿的證據擺在眾臣面前,幾乎已經可以斷定葉桑,乃至將軍府才是被冤枉的那一方,眾臣看向姬長夜的目光當中,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憐憫同情。
正在此時,朝堂之上又傳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姬愛卿說了這麼半天,可這事和太子妃又有什麼關係?至多證明將軍府是清白的罷了。”
說這話的正是雲世坤。在這個時候,也只有他會不顧其他,心心念唸的只想著許碧清。
“這是因為微臣還沒來得及說,那假扮劉大的人經過徹查,發覺其正是太子妃身旁的一貼身小廝,如此還不夠證據確鑿嗎?”
此言一出,眾臣又是一驚,還沒來得及細想其中關竅,就有見得雲世坤狠狠一拍龍椅。
“就算是清兒身旁的貼身小廝又如何?左右清兒今日正在宮中,朕就把她召過來,好好證明證明她的清白!”
暴怒之下的皇上無人敢惹,眾臣隻眼睜睜看著雲世坤身旁的太監迅速離去,再來的時候,身旁已經多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個是許碧清,另一個是個粗莽漢子,諸如大理寺卿等處理過案子的便已經認出,此人正是先前和劉氏一起遞訴紙的劉大。
“父皇,兒臣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