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姜杞草問,韓四兒就自己開了口,徐徐說道:“三皇子派我來的,才來這兒不久,本打算摸清了宮裡的情況再與你相認,不料你竟自己先發覺了。”
三皇子的人?
姜杞草一臉懵逼,將軍府是有話遞進來說會有人來與自己一道給溫錦繡治療,只是也並未說清名姓,何況前幾日她才得了話,這未免也來得太快了些。
怕她不信,韓四兒又從腰間扯出一塊兒腰牌,拿在手上就懟到了姜杞草面前,“倒是要謝你提醒,主子總說我做事按捺不住性子,我自覺改好了許多,沒想到還是不夠。”
說著,也不管姜杞草看沒看清,就將腰牌重又掛回了腰間,用汗巾子蓋了藏好,直接瞧著是看不見腰牌的。
這麼一小會兒時間,姜杞草被迫接受了許多資訊,到現在還覺得有些懵,擰著眉頭沉思。
韓四兒素來是個開朗外向,又好開玩笑的,面上也看著和善,叫人瞧著怎麼也不像個武功高強又會醫懂藥的高手。
而姜杞草則是脾氣古怪,高傲淡漠的,這倆人湊一塊,跟他們的主子一樣,有趣得緊。
瞧著她眉頭都快擰成一個疙瘩了,韓四兒故意上前撫了撫她的眉間,看著下意識退後的姜杞草,笑道:“我在家中排老四,才得了這麼個名兒。”
“他們都叫我四姑娘。”
說完,歪著頭朝姜杞草笑了笑,便也不管她站在原地如何面目猙獰,表情扭曲,轉身就抬腳走了。
望著韓四兒離去的背影,姜杞草撇了撇嘴,低聲吐槽著,對她把自己當猴耍的行為很是不滿,“怎麼偏派了這麼個人來……”
次日。
一早同雲浩天一道送走了押運棉花到邊疆的車隊,將軍府便忙起了莊子上招納人才的事。
淮南院內,葉桑準備好了資料和幾份考題,一邊將手中的數十份紙頁整理起來,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陳昇榮呢,他來了嗎?”
“一早兒就來了,來了之後少爺同他說了幾句,又將他引去了藏書閣,他到了那兒就一頭扎進去了,這會子只怕還在裡頭看書呢。”
聽著角梅的話,葉桑不由得暗暗讚歎,這科研人才到底難得,拋棄功名富貴,一心就在搞研究上,這樣的精神屬實可貴。
將一大堆紙懟在桌上上下左右對齊,整理好之後葉桑抬腳往外走,側過頭瞥了一眼角梅和冬九,“多帶些人到大門口去候著,三皇子和長夜才入宮請了皇帝示下,戶部會同吏部錢局也應了,等不了太久咱們門口只怕就要人滿為患了。”
兩個丫頭相互對視一眼,又從院兒裡挑了幾個丫頭小廝,帶著人步入長廊,往府外正門處去了。
卻說葉桑手上拿著資料和考題,步子極快地到了藏書閣,外頭守著的婢女遠遠兒就聽見了腳步聲,待到了跟前,方欠了欠身,“少夫人。”
葉桑微微頷首,抬腳跨入門內,四下張望,尋找著陳昇榮的身影,半天也未瞧見,出聲喚道:“陳公子?”
沒有回應。
葉桑愣了一下,想起角梅說他的確在此地,深吸了一口氣,揚高了聲音又喚了幾聲,裡頭的人才猛然聽見有人叫自己,張口應答,“誒!少夫人。”
循著聲音望去,見陳昇榮一邊應聲著,一邊從藏書閣最裡頭的一個角落裡走了出來,手上還捧著一卷書,“看得有些入迷了,竟一時沒聽到您叫我。”
說著,雙手併到一起正要向葉桑行揖禮時,面上神情卻是忽然一頓,眉頭擰到了一起,頗有些尷尬地朝人笑笑,“這蹲得久了,腿有點麻了……”
葉桑聞言一愣,四下看了看,這藏書閣又不是沒有椅子。
不覺帶著些疑惑看向陳昇榮,才看見他的臉,葉桑就已染反應了過來,因笑道:“若是喜歡這本書,陳公子大可帶回家中去看,不必時時刻刻待在這兒的。”
見陳昇榮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的一沓紙頁上,葉桑“噢”了一聲,忙將這些東西遞給了他,“這些是關於棉花和高麥的資料,還有一份考題,是給外頭那些來應召的人寫的。”
看著陳昇榮接了過去翻閱著,葉桑接著解釋道:“畢竟要選才,有所考查才能知人善任,免得什麼貓兒狗兒都為了銀子來湊熱鬧。”
聽著葉桑的一番話,陳昇榮也並無反應,只是低頭細細翻閱著手上的資料和考題。
看了好一會兒,又是點頭又是皺眉頭的,末了才合上紙頁,舒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葉桑,“資料詳細盡全,考題也足夠測試水平見解了。少夫人當真是雷厲風行,動作極快,這不過才一個早上,就已經將這些都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