罈子裡,赫然有一把黑黢黢的,彷彿泥土一樣的東西,極為顯眼。
廖秋菊一蹦多高,怒道“廖秋生,你這個無恥之徒!”
轉身氣沖沖就衝主院去了,這個啞巴虧,她可不吃。
主院裡,張氏正在和婆婆說話。這幾天,為了討廖老婆子的歡心,她主動把給小姑子相看親事的任務攬在了身上。可是,人是找了不少,可廖青雲一個都看不上。
張氏心裡十分不耐煩,要不是前些日子得罪了公婆,想拉點好感,誰會管這攤子破事。
張氏耐著性子問道:“小妹,你到底想找什麼樣的啊?這幾天跟你說的人都不錯吧,怎麼一個能入眼的都找不到呢?剛剛跟你說的那個後生不是挺好嗎?跟你年齡相當,家裡也算殷實,而且聽說很快就能分家。到時候你手裡有幾畝地,頭上沒有婆婆壓著,日子多舒服啊。”
“這樣好的人若不是我磨破嘴皮子,好話說盡,媒人也不肯介紹給咱家呢。你怎麼還看不上人家似的。”
廖青雲對自己的親事雖然也心急如焚,可是前面先是說了周家的秀才,後來又是江騰,都是拔尖的人。
這看了好的,肯定看不上差的了。或者,也不能差得太多啊。
但是張氏給找的人也實在太差了吧!
就說今天的那個後生,長得尖嘴猴腮,走路還有些跛。還有前天那個,一家七個兄弟守著那二畝田,窮得叮噹響,就等著吃媳婦的嫁妝呢。
最過分的一次,居然給她介紹了一個三十多歲死了老婆的男人,家裡都有兩個兒子了。這不是打她的臉呢嘛。就算她年紀大了,不能太挑了,也不能把這樣的人介紹給她吧。
老大不小,窮得娶不上媳婦的,嫁過去難道真的吃她的嫁妝,吃完了再回來吃孃家的。兩個嫂子也不能同意啊。
還有那家裡有兒子的,都是半大小子了,都快娶媳婦了。難道讓她嫁過去就給人當婆婆,這樣太荒唐了。再說,繼婆婆能有什麼好日子過不成。哪怕自己再生了兒子,也分不著什麼家產,圖什麼啊。
廖青雲再想嫁人,也不想過苦日子,不管是物質上的苦,還是心理上的苦,都不想過。
如今張氏問起來,她也不高興了,埋怨道:“這能怪我嗎?嫂子給找的人也太不像話了。不是窮得叮噹響,就是讓我當填房,要麼就是些身體有殘疾的。若要嫁這樣的人,我不如老死在孃家呢。”
張氏一聽,臉色就變了,雖說這種可能性不大,但這個死丫頭要真鐵了心不嫁人,賴在孃家可不行,這廖家早晚都是他們大房的,絕不能留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子在眼皮底下添堵。
剛要開口勸說,屋外突然跑進來一個人,正是廖秋菊。氣都沒喘勻,就開口道:“奶啊?咱家的酒被人毀啦——”
“什麼?”廖老婆子和張氏都嚇了一跳。廖青雲卻撇撇嘴回屋躺著去了,她知道,自己的親事今天就算說到這裡了。什麼破酒,她才不關心呢。
楞了片刻,廖老婆子才對著裡屋喊道:“當家的,快出來啊。秋菊說酒被人毀啦。”
“這是哪個喪了良心的東西啊,咱們釀點酒招誰惹誰了,居然下這種黑手。讓我老婆子知道是誰,我,我跟他同歸於盡。”廖老婆子立馬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