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被刀斬傷斬死,不是刀在斬人,而是人在斬人。
當一個人被除刀之外的其他任何武器傷害殺掉,不是他們在傷人,依舊是人在斬人。
龔慶戎只是恰好懂得刀法,所以會問楊義什麼是刀。
他不是要楊義懂得刀的奧義,他是想要楊義懂得身為人應有的大智慧。
斬該斬之人,斬想斬之人,無論正邪善惡,無論是非對錯,一切都是因人而起,一切也是因人而結束。
當年的楊義就只是想要一個堂主之位,偏偏龔慶戎就沒有給他,沒有如他的意,是因為龔慶戎對他有著更高的期待,不想他起於堂主,並止於堂主。
等到楊義再次回到羅剎嶺,已是具有資格坐在副嶺主的位置,卻依舊被侷限著,只做了一些年頭便被人狠狠暗算,踢出。
據理力爭也好,殺伐果斷也好,定是因人而起,不可能無的放矢,偏偏那時候的楊義就是不懂得這個道理,他所追崇的是:顧全大局,委曲求全。
龔慶戎希望他能做好一個人,更希望他能做一個狠人。
只是這個狠不是比誰更兇,更殘忍,而是比誰更痛快,更能以雷霆之勢斬去一切弄虛作假,所以才在楊義離開羅剎嶺時沒有對他做出阻攔,因為這和他把楊義安排到巡山執事的初衷是一樣的。
楊義手中的斷刃回望,漸漸形同虛無。
一仍舊站在稍稍靠後的位置,心中大駭著,一刻也不敢鬆懈。
從楊義開始自顧自的舞刀後,他所指引的眾多符籙千士已經死傷上百,其威脅程度比之先前尚有天地之勢時更盛幾分,已經不止會對所有對他出手的符籙千士反擊,還會主動挑選一部分人下手,一道刀刃便是一條命。
這還不算完,最讓一感到崩潰的是,楊義這邊剛剛成了大道雛形,肖雲鋒那邊就立馬開始了大規模的屠戮。
天上的神獸幻象已經一個都不剩了,哪怕它們中的大多數都說融入玄武平天裡,以此把整個靈幻山盡數籠罩,可一個神獸幻象都不剩的話,他們的小命又該有誰來護著呢?
不行,要撤!
一陰冷著臉,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趁著肖雲鋒和楊義都在以他們做頓悟的養料,沒有速戰速決,他指尖再次掐捏著與人截然不同的手印,把符籙千士的隊伍聚集在自己身前,並逐步向後退去。
有人在聚集的途中喪命,也有人在他身前倒下。
但無論這些人是什麼結局,一都不會為他們付出一絲憐憫,他必須要活下去!
忽然,一道十分不詳的感覺從一背後傳來。
一本能地就把腦袋向後轉去,看到那是第七符籙千士隊伍裡的“苦行僧”——十。
臉上頓時大喜:“太好了,你還活著,快來我這幫忙!”
話是這麼說,可他眼裡藏著的神情卻依舊是狠辣。
在一的印象中,對他威脅最大的人不是二,也不是其他排在前十中的幾人,而是這個平時話很少的十。
他不止一次偷看過十的練習,事實上十也從來不掩飾自己的練習,任由他們觀摩,這就使得一比誰都清楚,自己並不是第七符籙千士隊伍裡的最強,起碼他就鬥不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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