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幼喪母,父親和家裡人為了彌補她缺失的母愛,對她有求必應。
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自己的婚姻。
古板的商業聯姻,可笑的利益共同體,她雖不屑,卻在聽到深夜父親書房傳來的嘆氣聲時,鬆了反抗的決心。
領證前一夜,她和朋友們開單身part。
從夜晚喝到清晨,爛醉如泥,怎麼領的結婚證她都忘了。
直到晚上醒了酒,收到同城快遞送來的婚戒,才清醒過來自己真的結婚了。
認命地接受現實,卻被對方給了個下馬威。
在婚房等了一夜,清晨卻收到對方的微信,說自己有商業專案臨時出差,歸期未定。
自此那個本就陌生的微信頭像,再也沒在她的微信裡出現過。
她在婚房住了兩週,在婆家的質疑聲中又搬回了自己的房子,該工作工作,該出差出差,又回到了未婚時的狀態。
除了脖子上的這枚戒指,她生活中關於丈夫的痕跡,一絲都沒有。
日子瀟灑的她都已經忘了自己已婚的身份。
她看到陸崢手上戒指摘掉留下的痕跡,以為他已經離婚,而自己單身一人……
卻忘了自己已婚的事實。
睡在腳下的雪兔彷彿察覺到蘇瑾瓊落寞的情緒,拱起身跑到她身旁,伏在那裡安靜地看著她。
蘇瑾瓊枯坐半晌,穿上外衣,抱起雪兔回了自己那側。
陸崢側頭看向靜靜躺在那裡的人,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很想告訴她自己是誰,卻怕在她眼中看到牴觸和排斥。
就連她對陸崢這個身份的一切情感,他都覺得只是孤寂空間裡正常人都會有的依賴反應。
一旦分開,一切煙消雲散。
一夜無眠。
清晨起來,蘇瑾瓊能感覺到眼皮的緊繃,她摸了摸眼眶,那裡一片充血的凸起感。
雪兔被她驚醒,從睡袋邊跳出,倏然落地,向外跑去。
蘇瑾瓊下地追出去,看到剛剛進門的陸崢。
“醒了?”
男人挽著袖口,小臂上青筋凸起,手上拎著滿滿一桶雪,“過來洗漱吧。”
昨夜的片段閃過腦海,脊背上彷彿停留著男人撫在上面的溫度,一絲熱意從心底漸漸攀升。
蘇瑾瓊的目光定在陸崢臉上,想從上面找出些異樣,卻見他平靜如初,拎起腳邊的雪兔走到一邊處理傷處去了。
這男人,還真是又呆又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