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雯雯停了一會兒，情緒也慢慢平靜下來，“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嗎？我也才十幾歲而已！不比你的寶貝兒子閨女大多少！誰都知道下鄉又苦又累，乾的活不夠連糧食都分不到！努力幹了一年，分到的糧食根本不夠吃！
別人家的父母都是又寄錢又寄糧票的，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馮曉曉的，你們都說她媽不疼她，只會給她錢補償，可人家起碼月月都能吃飽飯，衣服不用補丁摞補丁，人家不用為了錢和糧食發愁。
而我呢，你們不僅沒有給我寄錢，你還寫信跟我要錢！我去哪找錢給你，你讓我自己想辦法，跟我哭窮說弟弟妹妹頓頓都吃不飽，餓得面黃肌瘦。
我能怎麼辦？我有什麼？馮曉曉那也刮不出多少錢，她媽再給她寄錢也是有限的，我是實在沒辦法。
你又跟我說了什麼？你叫我利用好女孩的優勢，你還記得嗎？”
劉雯雯說著說著又開始笑，忍不住的笑，“記不住也沒關係，所有的信我都留著呢，可以一封一封翻給你看！”
黑暗中，劉媽媽嚇得緊緊握住身後的桌角，彷彿不認眼前的這個人。
“女孩的優勢……那不就是出賣身體嗎？村裡人窮的很，我挑挑揀揀總算找到一個手頭寬鬆一點的，就連他送給我的禮物我都變賣了換錢給你們寄回去，可得到的錢也是有限的，你又寫信過來跟我哭訴，讓我再努努力，努力……我怎麼努力！”劉雯雯扯著頭髮嘶吼起來。
“你知道嗎？公社的副書記陳青山他是個變態！他特別喜歡強迫虐待別人……”劉雯雯靠近劉媽媽，臉對著她湊了過去，近到說話的熱氣全都噴灑在她臉上，引得劉媽媽一陣寒顫。
扯起一個僵硬的笑容，那弧度看著可怖極了，“但他很有錢！為了錢我還是貼了上去。我一個要容貌沒容貌，要身材沒身材的女人，能讓他看上眼只不過是勝在了新鮮二字，陳青山很快就玩膩我了，我以為可以脫離苦海，我……以為……可以遠離他這個噩夢……”劉雯雯像是想到了極痛苦的事，神情扭曲，聲音支離破碎。
接著她瞪大了雙眼，眼球四周都露出了眼白，緊緊的盯著劉媽媽，“可你又給我寫信！你問我為什麼寄回去的錢變少了！你明明猜到了我在做什麼，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痛苦，可你根本不關心，你只關心我有沒有弄到錢寄回去，寄錢回去的時間晚了，寄回去的錢變少了……你根本不在乎我用什麼手段弄錢回去，我真的是你女兒嗎？你真的把我當成女兒嗎？你沒有，你只把我當做賺錢的機器！”
劉雯雯扯起劉媽媽的衣服下襬，“你看看，你們穿的衣服，又新又沒有補丁，你再看看我的衣服，舊的布都要洩了，你這都是拿我用身體換來的錢買的吧？”
劉雯雯一會哭一會笑，表情又神經質，嚇得劉媽媽不敢出聲，只能任由她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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