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雯雯握緊拳頭並不言語。
“現在田夫人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補救,只要你向所有人解釋馮曉曉什麼都沒做過,這一切都是你嫉妒她,甚至是為了混淆視聽編出來汙衊她的就行了。”
黑暗中雙方都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劉雯雯微微顫抖的肩膀出賣了她此時並不平靜的心,“你讓我這麼做,就是讓我當眾向馮曉曉認錯,你現在是讓我連最後一絲尊嚴都沒走了。”
“尊嚴?尊嚴能當飯吃還是當被子蓋,馬上你爸你媽都要失業了,你還給我在這扯什麼尊嚴,你配嗎!”劉媽媽的聲音諷刺又凌厲。
劉雯雯不甘心的假設,“如果是妹妹或者弟弟做的,你也會這麼做嗎?”
劉媽媽頓了一下,“你弟弟妹妹可比你乖多了,他們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根本不會犯下這種低階的錯誤!所以你的假設根本不成立!”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劉雯雯臉上滑落,落在滿是灰塵的地上。
劉雯雯閉著眼睛答應了劉媽媽的要求,只是心中越發的不甘,悲傷難過的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復,她不捨得讓母親失望,更不捨得讓弟弟妹妹因為她,失去擁有的一切。
聽到劉雯雯答應,劉媽媽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剛從馮媽媽嘴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她是又驚又怒,生怕田主任會找她和老劉的麻煩。
誰知馮媽媽說她根本沒把這件事告訴田主任,只要自己能勸的劉雯雯當眾澄清,解釋所有事都是雯雯編出來的,解決掉這件事,她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劉媽媽當然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從小到大,只要她開口,不管讓雯雯做什麼,雯雯都會答應,從沒反抗過她,所以她覺得這個要求不難辦到。
兩個人之間的空氣凝結了一會兒,劉媽媽想到剛剛從那個大隊長口中聽到的事,眉毛皺成一個川字。
“雯雯,還有一件事,你現在什麼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你馬上就要被送到邊疆農場改造去了,以後別人提起你就是劉家那個勞改犯,你忍心讓咱們家受旁人的白眼嗎?你忍心你的弟弟妹妹被同學指指點點嘲笑嗎?
所以,我決定,回了省城就登報和你脫離關係,免得你帶累家裡人。”
劉雯雯的頭垂到胸前,眼淚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很快面前的地上就溼了一片,她哭的安靜,不發出一點聲音,只有不自覺聳動著肩膀讓人看出她在哭。
“脫離關係?你們要跟我脫離關係?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劉雯雯流著眼淚笑起來,那笑容比眼淚更苦。
“從小到大,因為我是大女兒,所以我要事事忍讓,不管遇到什麼事,不管誰對誰錯,你都叫我退讓,可是憑什麼……”劉雯雯指著自己哭訴,突然激動起來,把她手邊的雜物大力掃到地上,“憑什麼!好事永遠沒我的份,壞事永遠讓我來扛!”
劉雯雯的激動嚇到了劉媽媽,她驚得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扶住了東西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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