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麵無表情的上了馬車。
女孩白衣,眉眼也乾淨清雋,睫毛下的眼睛烏黑透亮,偏偏透著滄冷的涼意,踩進馬車的時候,只見裡面懶懶靠著一個修長身影,紅衣香豔瀲灩,單手支著漂亮額角,被那雙深邃的眼睛一掃,連氣氛都多了幾分旖旎,褚舟止看著染白上來,鼻尖微微動了一下,他一頓,傾身靠過去,語調慵倦輕慢,氣息莫名有些危險:“你身上怎麼一股酒味?”
染白蹙眉,表情淡淡,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確實沾上了一點。
“你不會揹著我偷喝酒了吧?”褚舟止挑了挑精緻眉梢,狐疑的打量著她,眼尾狹長,眼瞳靈動,像有海棠花盛開在其中,十分吸引人,有種模糊的若即若離,曖昧不清,當然,前提是他在笑。
“……”染白氣勢洶洶推開他,對他做出手勢,一臉嚴肅地說沒喝。
“行吧,我誤會你了。”褚舟止低低笑出聲,語調懶散勾人。
馬車一路出了城,行在山路上,高山靜寂無聲,一片連綿不斷的翠色,約莫行了兩個時辰有餘,忽聞遠處打鬥聲,起初還有些不太清晰,到後來越發的近,好巧不巧,正是他們要走的路。
“公子?”允習坐在馬車外,一隻腿曲起,叫了一聲。
“直接過去。”褚舟止淡聲。
染白眸光有些冷淡,側眸看向馬車外。
馬車的必經之路上,打鬥聲愈演愈烈,遠遠看去,是兩個少年少女,皆穿著一身白衣,手持長劍,與他們對立的是幾個看不出門派的男人。
染白淡淡掃過那身白衣。
是坤明山的弟子服飾。
坤明山弟子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除了驊州不會有其他的原因。
她定定看了兩眼,然後拿起竹簫,輕輕抵到唇邊。
在山莊的時候染白無事常吹簫,身體又有上一世的記憶,參悟起來不是什麼難事,正好拿那幾個男人試試手。
簫聲低沉悠揚,在山谷中迴響,天際繚繞著迴音,出現的如此突兀。
兩位坤明山弟子頓了一下,少年模樣清秀,蹙眉護住身後的小姑娘,囑咐道:“別聽。”
和少年站在一起的女孩穿著坤明山的雪白服飾,身形纖細嬌小,衣裳穿在身上總顯得寬鬆了幾分,露出一截白嫩皓腕,青絲綰起,側臉軟糯,又細又密的睫毛落下來,半遮住淺色漂亮的眼珠,隱隱透著一絲純粹的藍,清澈如天空,嫣紅纖薄的唇瓣抿了一下,嗓音糯糯:“這簫聲……好像不是衝我們來的。”
梨蔚玖眨巴眨巴眼睛,苦惱的揉了揉耳朵,把白皙耳垂揉的通紅也沒有聽出什麼不對勁來,反倒是對面的那幾個男人拿著的劍掉在了地上,許是簫聲的緣故,他們全部痛苦的捂起耳朵,跪倒在地,發出微弱的低鳴,最後再沒有聲響。
簫聲自始至終悠悠揚揚,緩沉悅耳,纏繞在耳邊的時候,縈繞著沉鬱的淒涼之氣,彷彿能喚醒心底最深處的記憶,讓人進入簫聲的世界。
景至最開始還有些警惕,最後發現確實是這個樣子,也不屏住聽覺了,抿唇看向馬車的方向。
簫聲是從那裡傳來的。
他還沒有動作,旁邊的小師妹就興沖沖的走了過去,經過那倒在地上的人時,鼓起腮幫子踹了一腳,像發脾氣的貓,停在了馬車外,站的還有點乖乖巧巧,嫣紅唇瓣勾起笑意,小臉微仰,歪頭企圖看到馬車中的人,“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景至也匆匆走過去,抱拳道謝。
靜了一兩秒。
車簾被人掀開,露出的一截指尖冷肅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