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心臟的移植。
在漫長的手術時間中,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冰冷而壓迫。
意識陷入半昏迷中,被其打上麻醉劑。
如置雲端,又在瞬息間跌落深淵。
上上下下沒有任何一個支撐點,著落點。
是極其不安穩的。
染白意識海是一片黑暗,永無止境的沉淪,耳畔恍惚死寂,落針可聞,又像是隱隱約約聽到了清冷的、乾淨的,從容不迫的內斂聲音,聽不真切,卻又聲聲入耳。
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遙遠的像是永遠無法觸及的另外一個世界,茫茫天底間,在那一刻變得極為陌生。
無法動彈。
無法睜開眼。
很像是在黑暗中溺水,在密閉的幽靜的空間中逐漸窒息,昏沉而扭曲。
只不過是一場換心手術。
只不過。
染白是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但還是平白生出了抗拒的意識。
不明所以。
只是骨子裡透出來的牴觸。
無法接受這一切。
似乎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回頭。
這樣陌生又強烈的情緒肆意衝撞著大腦,席捲了四肢百骸,冰冷而沉重。
手術室中,
只有那各種手術專用的儀器散發出冰冷無情的茫來,氣氛是靜寂的沉,窒息感一寸寸壓迫空氣。
燈光應映著著女孩子蒼白如雪的容顏,昏迷不醒,雙眸緊閉,垂在身側的手指似乎是微微的動了一下,可是那動作太不起眼,又太過於微小,很像是一個錯覺。
時間彷彿沙漏中的碎沙,在無休止的流逝著,一刻也不曾停息,是生命的計時器,悄無聲息又鋪天蓋地。
那一場雪下了一天一夜,是令人深刻的寒冷刺骨以及傾覆之勢,好像整個世界都染上了那雪色,是乾淨的仁慈般的白,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晶瑩剔透,掩蓋埋沒了這世間一切汙濁一切罪惡一切黑暗,唯獨留下了這滿目新雪的白。
當染白再次睜開眼的時候,
這個世界一如既往,看似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她的世界,卻在悄然間天翻地覆,步入了一個永遠也無法挽回的結局。
耳畔低低落下了一聲清冽溫柔的聲音,彷彿月色拂過梨花。
這是染白在清醒後聽到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