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紮在災民堆裡,眼看著那些病人成片成片的就在我眼前嚥氣,你知不知道一天下來淮陰府得死多少人,足足一百多口子人啊!”
“那些人他也都是爹生娘養的,足足一百多口子人啊,你說讓他們死他們就得死啊!你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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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祺是個鐵公雞,你可以罵他是個妓女的兒子,也可以嘲笑他出門不撿錢就算丟,然而他雖然扣卻扣出了一個活生生的聖人,為自身一毛不拔,為朝廷一毛不拔,這些他都覺得是虧了。
只有為了這天下百姓做到真正的一毛不拔他才覺得是賺了,這大明的數萬萬百姓哪怕死一個他都覺得心疼,可來到淮陰後僅僅一天時間這裡就會死一百多口子人,這是在往他的心窩窩裡插刀子。
他是真的想要懸壺濟世,可到了這裡他才發現光有高超的醫術根本沒用,光有醫術治不好這開始發臭的大明朝。
這一聲聲的哭訴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淮陰太守不再推卸責任了,解縉這個人你說他固執也好,死硬也罷,但他看到這災區的苦難後也終於理解了什麼叫災民,楚蕭為何罵他只知道在書齋裡想當然他也明白了。
這一刻,他願意承認自己的無能,可他解縉無能楚蕭就有辦法麼,憑什麼太孫來了就光指責他們無能,而且明明已經派遣他來治疫了卻還要讓楚蕭他們過來。
一個只不過剛入仕不久的少年人,莫非就真比他這個三榜的進士更好麼。
若他楚蕭真有何良策能解決這瘟疫的禍患,他解縉就承認了楚蕭的優秀又有何難,只怕是太子太過於高看所謂的高人弟子,到頭來也只會徒增百姓的苦難。
前衙裡朱瞻基在大罵官員的無能,後衙門裡楚蕭和李祺、盛寅在強忍著心痛救治災民。
一夜的時間過的很快,但楚蕭卻感覺今夜真的是度日如年。
天剛亮的時候又死了三個人,到最後楚蕭已經麻木到機械式的熬藥,給病人喂藥,天剛亮的時候和李祺倆人坐在臺階上,看著縣衙門口來往的人群誰也沒說話。
“楚兄,你就真沒有能把這些流動的災民一口氣都治好的辦法麼,若有這神仙手段你就拿出來,我李祺願意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報你的恩。”
李祺的嗓子都已經啞了,但楚蕭卻也毫無辦法。
流動的人群根本是把控不住的,哪怕是在後世都不行,如果你把災民全都強行關在城裡挨家挨戶的送藥,但糧食物資跟不上的話只會死更多人。
飯都吃不上了還治什麼病,這些流民根本堵不住。
等等...
正想到這裡,望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楚蕭忽然好似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並且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瞬間佔據了他的腦海。
“有了!”
念及此處楚蕭頓時一拍大腿,可他拍的是旁邊李祺的腿,而吃痛的李祺頓時抬頭詢問道:“楚兄,你可是有何良策了?!”
“良策談不上!”
楚蕭沒理會他,而是轉頭連忙對盛寅詢問道:“盛寅神醫,我先問你,你開出的方子是不是必須要煎成湯藥後才能治瘟疫,如果只是用藥材泡水服用的話能不能起作用?!”
“快點說,這點很重要!”
被楚蕭這麼一問,反應過來的盛寅也是立刻意識到楚蕭或許想到了良策,隨後拼命點頭道:“煎服的話只是藥效更快,若只是用清水浸泡藥材的話其實藥效也一樣,只不過見效會慢一些!”
聞言,楚蕭頓時攥緊拳頭,目光灼灼道:“夠了,這就夠了!我怎麼這麼蠢,堵不如疏的道理連幾千年前的大禹都明白,我怎麼之前就沒想到!”
看到楚蕭那如同瘋魔了一樣的神態,李祺在一旁立刻抓著他詢問道:“蕭哥兒,你到底想到什麼辦法了,快說啊!”
但楚蕭卻沒急著回答他,而是發了瘋一樣直接起身朝著內衙衝去,邊跑邊大喊讓朱瞻基把淮陰的官員全都喊過來!
聞訊而來的朱瞻基和解縉等人都不明白楚蕭的意思,而楚蕭卻直接讓朱瞻基發命令下去,讓整個淮陰和淮安之地的官員與差人,在最短時間裡把這兩地有多少口水井全都調查清楚,如數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