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坐在輪椅上,也不會折損他的氣勢和風度,恍若仙人。
唯獨看到顧文君時,那雙淺色的琉璃眼眸裡才會閃過一縷屬於人的情感。
但是那道外洩的情緒閃得過快,顧文君沒能捕捉到。
敬王蕭寧晟上下掃過顧文君被捆綁的樣子,薄唇微抿:“你倒是聽話。”
“在下不敢不聽。”
顧文君扯出一個微僵的笑:“畢竟在下和阿武的小命可都捏在敬王殿下的手心裡呢。”
蕭寧晟那雙狹長的眼眸瞥過她,但凡是被那眼神觸及過的地方,顧文君都覺得像是被蛇纏上一般,陰冷而粘稠,擺脫不掉。
他冷冷一哼:“顧文君,你不用試探本王!你那小廝現在還不會死,用心替本王醫治即可!”
從蕭寧晟嘴裡得到了這句話,顧文君心裡才鬆了一口氣。雖然她也知道,在沒有得到醫治法子之前,蕭寧晟是不會讓她和阿武出事的,但顧文君就怕萬一。
她不敢賭阿武的性命。
如今心下暫安,顧文君才能繼續想脫困的辦法。她微乎及微地動了下被綁住的雙手示意,“在下自然會全力以赴地為敬王殿下治腿,只是,在下這幅樣子可沒辦法診治啊。”
蕭寧晟眼中劃過一絲淺淡的揶揄,幾不可見。
他道:“當然可以診治。”
這是什麼意思?
把大夫五花大綁起來,還怎麼給患者看病?
顧文君還沒有反應過來,蕭寧晟便已經舉起了手輕晃,站在他輪椅後的屬下一見,立即明白過來,恭敬地低頭退下。
這營帳中便只剩下了顧文君和蕭寧晟兩人。
當然,那門口外面、帳篷頂上守著的,肯定是無數精兵干將,只要發現一點不對勁的聲響,便會立刻闖進來拿下顧文君的人頭。
顧文君心頭一緊,她摸不清蕭寧晟的路數,只能打探:“敬王殿下這是何意?就算只有你我兩人,在下被綁著也無法替王爺診脈,這手都伸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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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辦法,那隻能本王來就你了。”
蕭寧晟放下手,在扶手上按壓,不知道是觸動什麼精巧的機關,那精心打造的鐵製輪椅便自發向前滾動,甚至一直推進到顧文君身前也沒有停下。
“咯啦咯——”
輪椅前進到離她一手肘的距離。
顧文君能看清蕭寧晟的睫毛,和他的眼珠似的,是偏淺的棕,但是長而濃密,在眼瞼下罩了一圈陰翳。
她的呼吸微促,控制不住地緊張起來。
“咯啦……”
輪椅還是沒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