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麼做?”
“噓!”
他們說話的聲音已經壓得很輕了,可還是被裡面的丫鬟注意到了。
有個下人神情一動,往地牢拐角的陰影處斜了一眼。
雖然那動作變化極其輕微,下一刻那眼神又轉了回去,但顧文君還是感覺敏銳,一下子抓住不對。
她及時撤了回去,暫時沒露出破綻。
徐修言用一雙憤怒、緊繃的目光望著顧文君,等待著她做決定。這怒火當然不是衝著顧文君來的,他已經忍無可忍,只要能救出妹妹,他什麼也不在乎了。
“先引開他們,不然救不了人。”顧文君當機立斷。
按這個形勢下去,只會是看蕭清樂折磨徐秀容,這當然不行!
他們人都來了,是一定要救徐秀容的。
“走。”她幾乎是無聲地說了一個嘴型,然後帶著聽話的阿武和不甘願的徐修言先從地牢裡撤退了出去。
他們為了出來方便,就沒有留一個人守門。
顧文君記得他們過來得時候,地牢的門是關著的。她猜想,下面應該是還有一個可以開合地牢大門的開關。
她給阿武遞了一個眼神,阿武很快就明白過來,去按了柴房的機關,合上了地牢的門。
柴房又重新恢復了看似普通的模樣,然而底下暗流湧動,風雲波譎。
還好雖然機關開啟會發出聲音,但是隔了一層地上地下,所以並沒有引起什麼注意。
上次,敬王的輪椅碾過車輪子進來的時候,顧文君也是聽不到動靜。
說明這間柴房的地板是用了特殊的材料打造的,就是為了能夠挖空地下中心,還能有效地隔音,製造一個秘密私刑牢獄。
顧文君讓阿武合上門。
他們也終於可以正常地說話,不需要顧忌。
徐修言最急,他嘴唇翕動剛迫不及待地要開口,就被顧文君用更為冷靜的聲音壓下:“只有我們先出來,才能引蕭清樂和顧瑾離開,不然就撞上了。”
她說得對。
徐修言不得不壓下原本已經湧到嗓子眼的話。
然後他馬上又發出新的問題:“那你要怎麼引開那兩個賤人?下面還有不少下人呢。”
“引走蕭清樂和顧瑾,再弄掉一半的下人。剩下的,阿武應該可以應付吧。”
阿武靜悄悄地點頭,十分乖覺,是這夜裡唯一讓顧文君看了覺得放鬆的存在,她不由輕淺地一笑。
那笑容很快就隱沒。
徐修言看了莫名有些不服氣:“我也可以。”
文山書院不只培養文弱的書生,徐修言還是有一點武功底子的。
顧文君沒有理會,只是神情一正,肅容道:“那就放火吧。”
“你說什麼?你瘋了!”徐修言想不到顧文君直接就來這麼大的。
他的心有一半還陷在地牢下面,無法緩過神。
顧文君向阿武伸手,阿武便從懷裡掏出之前備好的火摺子,他拿了兩個,一個遞給顧文君,一個遞向徐修言。
徐修言一開始沒接。
古代,救援能力微弱,引水調解降火手段更是貧瘠,一旦起火就意味著只能等火自發熄滅。
人為能做的法子十分稀少。
所以放火,和殺人幾乎是同等的罪,所以徐修言才會說顧文君瘋了。
她平靜解釋:“乞巧結束,鄉試就是在仲夏末,現在天乾物燥,本就是最容易走水的時候,要是我們做得巧妙,不會留下把柄。”
這當然是屁話,徐秀容被救走,蕭清樂再蠢也會發覺。
何況蕭清樂陰毒至極,一點也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