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意有所指,她已經盡了最大努力。
要不是忌憚蕭清樂知道她發現地牢秘密,顧文君都差一點就直接當眾怒罵蕭清樂私下虐待奴僕,動以極刑的事情說了出去,這已經是違法了。
她都說得如此明顯,偏偏新娘子不為所動。
“顧文君公子,你別再說了,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紅嫁衣下,徐秀容只是回以一句冷嘲。
到了這個地步,徐秀容無法在裝聾作啞,只能出聲:“我聽到了你的心意,但是就算你改了主意,真的對我動心,我也是絕對不可能嫁給你的,顧文君公子,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她掩下心底深處的不屑。
“顧文君是什麼身份,顧瑾又是什麼身份,就算顧文君能說會道,懂得各種陰謀算計,可沒有背景還是輸在起跑線。贏得了一時也贏不了一世啊!”
想到自己竟然曾經還動搖過,想過嫁給顧文君算了,徐秀容就覺得好笑。
如今她一身最名貴的嫁衣,用的是最好的繡娘,進了江東最好的世家貴族,嫁的是第一才子顧瑾。
就連爹都不在意妾室姨娘那些賤人和庶出的小賤蹄子們了,一個勁的誇著徐秀容,口口聲聲稱讚她才是徐家最好的女兒。
孃親更是把她當成驕傲。
府裡的下人,庶出的姐妹全都趕著來巴結徐秀容,只為討得今後一個顧家的人情。
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徐秀容春風得意,正處在人生巔峰時,她這時當然就不記得住自己被蕭清樂和顧瑾算計,也不記得自己靠著顧文君的幫忙才幾次三番地逃過一劫。
她把曾經對顧文君城府深沉的忌憚通通都拋之腦後,只想著要討夫君和新婆婆的歡喜。
徐秀容是感謝顧文君的相助。
但此一時彼一時,那時顧家和蕭清樂是她們共同的敵人,她們一起合作也算不上誰欠了誰。
顧文君不也佔到了便宜,藉著徐家狠狠打壓了顧家的氣焰嗎。
至於以後——
顧文君是閃耀了一時,可和顧瑾比起來,那點勝利的光亮也就是個螢火之光,不提也罷!
“顧文君,你還是坐回去吧。”
徐秀容冷冷道。
——
“聰明,就是心太軟。”
敬王蕭寧晟將一切盡收眼底,又把一切都隔離在外,只留下一個顧文君,送了一句評價。
他冷冷看顧文君跌落泥濘,依然平靜如水,毫無波動。
還是要再多吃點虧,才能磨礪得更出色。
蕭寧晟並不打算插手,冷眼旁觀蕭清樂趁機發難。
“來人啊,把這個惹是生非,不懂規矩的孽子給我綁了,帶下去好好再管教管教!”
蕭清樂陰鬱焦躁太久了,顧文君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次她終於有機會拔除這根釘刺,她太興奮了。
那雙美豔的眉眼深處,從陰沉可怖的黑暗裡點燃一絲扭曲的光亮,卻顯得更加森然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