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去正賢堂用午膳,遇到了來請安的楊承徽,太子妃明裡暗裡說太子許久不曾去楊承徽那,順水推舟,太子就點了楊承徽侍寢。
可聽馮忠的意思,今夜殿下要去風荷苑用晚膳,就明良媛那性子,殿下進了風荷苑,還出得來嗎?
馮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殿下心意,豈是我等能揣測的。”
整個東宮,也就只出了這麼一個“善妒”的妃嬪,偏生殿下還寵著,誰敢說什麼?
風荷苑的菘菜送去了古拙堂,晚膳時,又由前院的膳房製成菜餚,送來了風荷苑。
幾顆菘菜,足足讓廚子做了三道菜,白灼菜心,菜梗燉肉,和醋溜菘菜。
裴長淵夾了一筷子醋溜菘菜到明思碗裡,“你定然愛吃這個菜。”
醋溜菘菜,愛吃的不是菜,而是醋。
太子的意思不言而喻。
偏生明思還不羞臊,一臉嬌蠻道:“妾身就是醋壇子,殿下不喜歡嗎?”
“真是厚臉皮的姑娘。”話雖這樣說,裴長淵也只是用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
明思還不曾動筷子,飛快地在男人手上親了一下,瓷白的臉蛋滿是得意,“若是喜歡殿下就是厚臉皮,那妾身的臉皮一定是闔宮裡最厚的。”
言外之意,明思是宮裡最喜歡太子的。
這話哪能不讓男人舒心,裴長淵眼底有些無奈,語氣卻柔和,“就屬你嘴甜,用膳,嘗嘗你自個種的菘菜。”
“殿下也吃,”明思夾了一筷子白灼菜心到太子碗中,語笑嫣然,“菜心最嫩,留給殿下。”
幾道最不值錢的菘菜,被兩人一來一回,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架勢。
風荷苑郎情妾意,春風拂面,芳粹院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楊承徽得知自個晚上侍寢,從正賢堂出來,興奮的頭顱都昂高了些。
一回到芳粹院就令下人打掃院子,擦拭桌椅碗碟。
又叫人燒了熱水,將自個洗刷個幹幹淨淨,梳妝更衣,力求以最美的姿態面對太子,博得君心。
還特意讓人去打點了膳房,安排些雅緻的膳食。
楊承徽翹首以盼,結果天方擦黑,膳食才送來,卻得知太子殿下不來了。
“不可能!”楊承徽猛地從圈椅上站了起來,聲嘶力竭,“殿下分明召了我侍寢!”
巧露小心翼翼道:“殿下去了風荷苑,已經在用晚膳。”
“怎麼又是風荷苑?”楊承徽一聽幾乎要瘋了,“風荷苑,風荷苑,風荷苑!殿下眼裡就只有風荷苑嗎?”
“娘娘息怒,”巧露嚇得跪倒在地,“奴婢聽說風荷苑往古拙堂送了東西,殿下便又臨時改了主意。”
楊承徽怒罵:“賤人!殿下不是吩咐了不許妃嬪往古拙堂送東西,憑什麼明思可以例外?”
期盼一整個下午,她吩咐了下人,打點了膳房,滿東宮都知道今夜太子要來芳粹院,結果落了空,讓她明日怎麼出門見人?
先前明思初次侍寢落空,她是如何譏諷奚落明思的還歷歷在目,這才多久,就輪到明思來譏諷她了。
楊承徽想想都眼前發黑,跌坐回圈椅上。
“娘娘!”巧露連忙去扶她,“殿下寵愛明良媛,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娘娘想開些,明良媛連太子妃的侍寢都敢搶呢。”
“啪——”楊承徽心火灼燒,猛地一巴掌甩在巧露臉上,彷彿眼前之人就是她痛恨的明思,“賤人!狐貍精!”
“啊——”巧露被打得側過臉去,耳朵嗡鳴,即刻跪地求饒,“娘娘饒命,饒了奴婢……”
“一個罪臣之女,憑什麼和我搶?簡直就是個禍水,妖妃!”楊承徽氣上心頭,哪裡還顧得上巧露是她的婢女,足足對著巧露發洩了一番,拳打腳踢,還將手邊熱茶盡數砸在了她身上。
巧露護著腦袋,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受了多少打,疼痛難忍,卻連哭聲都不敢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