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外邊的風雨已經波及不到明思,她去西苑搜尋了一番,卻沒瞧出什麼端倪,把長房逼到這步田地都沒有人幫他們,難道她想多了,長房趕她出府只是巧合嗎?
她沒有太多時間,只得作罷。
二十萬兩銀子遞上去,果真是有些好處的,當夜太子和她說皇上已經恩準她入東宮。
“你倒捨得,是怕父皇不肯你入宮嗎?”裴長淵都沒有想到明思會有這般舉措,雖說他已經鋪好了路,但有這二十萬兩,如虎添翼。
明思的確有這樣的心思,但不能如實說,只笑了笑,“殿下金口玉言,臣女從未擔心過。”
二十萬兩,一是真想為西北百姓做點什麼,二是想挽回父親的聲譽,三是為她自個在皇上跟前露臉,四則剛好氣一氣長房那群人。
明思從前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工於心計。
“來。”裴長淵伸出手,將人拉到自個腿上坐著。
一回生二回熟,明思坐過一次,現下倒不侷促了,只放軟身段,全身心依賴著太子。
明思告訴自己,太子是她的夫婿。
但僅限於兩人獨處時。
在西北,明思以為夫妻是像父親母親一般兩心相許,回了京城,以為夫妻是如長房一般舉案齊眉。
可和太子相處後,明思知道自己要做一個溫順嬌媚的美妾。
賢惠、大度、端莊……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到太子的歡心。
“這麼久了,膝蓋還沒好?”裴長淵慣例扯開裙擺看她的傷。
“已經不疼了,淤血得慢慢散開。”明思柔嫩的手搭在太子胸前,摩挲著他錦袍上的暗紋,“殿下,臣女可以帶銀燭一起入宮嗎?”
並非所有入宮的妃嬪都可以帶陪嫁侍女,明思不確定自己的位份,若是從前,太子妃亦做得,可現在,無品的侍妾猶未可知。
“可以,”裴長淵沒說要給她什麼位份,卻說:“可以帶兩個,你不是還有個叫白榆的婢女?”
明思無聲彎了彎唇,能帶兩個婢女,那肯定是有品級的妃嬪。
“臣女憂心一雙弟妹,還是讓周嬤嬤與白榆在府中照看他們,只讓銀燭跟著我便是。”入宮也未必是好去處,明思現在全無把握。
裴長淵的指尖把玩著明思細軟的青絲,“你可以再挑一個帶進去。”
“罷了,宮裡頭重規矩,萬一帶進去犯錯就不美了,”明思微微仰頭,望著太子線條硬朗的下頜說,“還不如殿下給臣女挑幾個規矩好的,免得臣女入宮不知事,得罪貴人。”
裴長淵勾了勾薄唇,露出一點清淺的笑,“後院的事都是太子妃安排,你想讓孤為你挑選?”
讓他堂堂儲君去為妃妾挑選下人,她這膽子肥得沒邊了,就是太子妃也不敢和他說這樣的話。
明思心中惴惴,但瞧著太子不像惱了的樣子,便試探著說:“殿下願意給臣女此等殊榮嗎?”
太子妃孫氏乃孫世誠的嫡親姐姐,還沒入宮兩人就註定了是死對頭,明思才不信太子妃能給她安排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