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伍嶽跟你說的？語涵，你願意聽我說嗎？伍嶽他不肯聽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轉告他，爸爸很後悔，對不起他……”
伍明聲音微哽咽，眼角泛著淚光。
“伯伯。”林語涵握住老人家顫抖的手，眼眶欲溼。
“伍嶽怨恨我，我可以瞭解，我離開原來的公司，自己做起小貿易商，就是想賺錢補償伍嶽。你要說錢不能代替父愛，可是伍嶽十幾歲懂事了，更加對我不滿。他要怎麼指責我，我已經無話可說，只能儘量提供他豐富的物質生活，後來他索性不理我了。”
“伯伯，你不要怪他，他也有他的心事。”
“我不會怪他，我就是擔心他這一點，三十幾歲還沒結婚，沒個女孩照顧他。我有時候打電話去，想問他一些情況，他又是什麼都不肯說，講沒兩句，就掛了電話。語涵，他有女朋友嗎？”
伍明期待地看她。
“總裁有沒有女朋友，我不清楚，可是伯伯你放心，總裁他身體健康，每天上班下班生活正常，。倒是伯伯你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身體，別讓江阿姨擔心哦。”
“二十多年來，我也累了，唉!人老了，毛病就多。才想做個檢查，就被醫生逼著緊急開刀。”
“伯伯要保持心情愉快，身體才會好呀。”
“語涵，跟你講話很愉快，你總是開開心心的，好像沒有煩惱。”
“我也有煩惱啊。”林語涵笑出兩顆酒窩，更襯出她的甜美容顏。
她誇張地比了手勢，“有什麼傷心事，我會放在心底最深處，努力去消化它。人總是要過活，自己不快樂，也會影響到別人，而且一直悶悶不樂，久了會得內傷的。”
伍明微笑聆聽，那長久壓積的眉頭皺紋舒展開了。
‘刷’一聲，護士掀開布簾，手裡拿著血壓計，一邊問說，“你是家屬嗎？來看伍伯伯？”
布簾掀過，伍嶽出現在床尾，一和伍明打照面，兩人皆是一陣悸動。
看護阿姨早就忍耐不住，幫忙說道，“伍先生，你兒子買便當來了。聽你們一直在聊天，站在這裡好久了。”
護士忙著量血壓。
“伯伯不能吃東西哦，明天才能吃，請問，你是他女兒嗎？”
“千萬不要讓你爸爸偷吃，有力氣的話下來走一走沒關係。”
“我知道了，謝謝。”林語涵沒有否認‘女兒’的說法。
因為聽起來很受用，但她還是心虛地看了伍嶽一眼。
伍嶽仍是沒什麼表情，目光從父親的滄桑臉孔轉到林語涵。
把便當放在餐桌上，淡淡地說，“吃。”
“我拿回去吃好了……”
“在這邊吃，我看著你吃。這是你愛吃的酸奶，飯後吃了。這是眼罩，睡覺前敷。”
“我……”林語涵還是乖乖坐下，開啟了便當盒。
伍明注視他們的對話和動作，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護士量好血壓，記下資料。
“一百七十，一百一十，心跳七十八，血壓有點高哦，這是睡前吃的藥，要記得吃。”
護士走後，病房暫時陷入安靜。
伍嶽轉過身對著看護，不疾不緩地說，“你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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