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羿和荊小白還未到自家院子門口,便被韓如意攔下來,她看都沒看宋羿,抓住荊小白的胳膊就走。
“如意姐姐,你這是強搶民男哇。”
韓如意冷哼了一聲說:“你們這些沒有道義的小人,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同裡,虧得我還為了你們,在那個破寺廟裡呆了幾天,磨著老夫人說了一堆好聽話。”
宋羿心情不爽,不想與韓如意鬥嘴,對荊小白說:“把馬給我,你隨她去吧,肯定是安國公讓她來叫你的。”
荊小白後悔的腸子慘青慘青的。
他原本以為什麼郡王慕容白跟他荊小白沒什麼關係。到了杭州他才發現,有沒關係,不是他說了算的。
隨韓如意進了安國公府,梁夫人拉著他一番噓寒問暖,安國公對他東問西問。好不容易脫了身,走出府門,就被兩個黑衣勁裝的人連拉帶扯上了榮國公微記的馬車。
這種不徵求他意見的行為,荊小白很反感,準備反擊。無奈對方兩人都是高手,他這個一般的高手,根本不是對手。
馬車一直趕進了府裡,下了車,他正要發火。榮國公劉武僖笑呵呵的望著他說:“你知道了吧,我是你舅爺,當年你父親一直是叫我舅舅的,這親切的稱呼,多年沒聽到了。”
劉武僖覺得對待小孩子的法子不能講道理,講道理太麻煩,浪費時間。二話不說,直接拉府裡,再慢慢敘。
他這種法子對付普通小孩子還行,對付荊小白行不通。荊小白理都不理他,就朝大門口走。
走得目不斜視,雄糾糾,氣昂昂。
你是哪顆蔥,荊春秋從來沒提過他有什麼舅舅,慕容葉青也沒提過京城有親戚。
不知者,不為過。我才不認。
劉武僖的父親曾是大將軍,他出生就身份貴重,後來又憑著軍功,封了一品國公,多少年未看過人臉色了。
荊小白這舉動,他愣住了。緩過神來,就小跑過去拉他。
荊小白“嚓”的從腰間拔出匕首,比劃在他手背上:“拿開,不拿開我劃下去了。”臉色陰似寒冰。
劉武僖急忙撒了手,再晚一點,刀子真紮上去了。
他看著荊小白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四十六年前,他的長姐劉家瑞離家追隨了富商慕容葉青,慕容家主不得娶官家女子,長姐就和家裡徹底脫離了關係,再未回過京城。家裡人對外稱是殤了。
三十三年前,姐姐的長子慕容謹偷偷找上門來,說是姐姐囑託他來看這個舅舅的。這個主動尋上門的外甥,他很喜歡,兩人處的不錯,後來,一直暗中有來往。
二十年前,慕容謹私奔離家,找上了他,給了他很多幫助。可以這麼說,若不是當年慕容謹在背後對他的謀劃,如今還得不了這個國公的爵位呢。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天災人禍的,他這個外甥再也沒與他聯絡了。
他想不通哪裡出問題了,也調查不出來。
再後來,聽說他姐姐離開了慕容家去修行,他曾偷偷的去過楓林寺,當面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姐姐執拗不認他這個弟弟,說現在的名字叫釋空,跟劉家和慕容家都沒有關係。並警告他,不許他過問慕容家的事。
劉武僖是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但摸著良心說,他從未做過對不起慕容謹的事。
正因為這樣,他才敢吩咐下面的人對荊小白用強,他覺得荊小白是自己人,自己人沒必要客氣。
劉武僖嘆了口氣,從荊小白對他的態度來判斷,也許真是如他曾多次想過的那樣,當年確實發生了一些事,一些他不知道,又影響了他和慕容謹關係的事。
…
荊小白走進普安王府,就有人飛跑著去報告張伯。張伯找到荊小白時,他正在攬月閣門前,頂著大太陽,鬼頭鬼腦朝著裡面瞄。
張伯在他背後,親切地笑道:“荊王爺,我家廚子正在後園子裡建房,您要不要去看看?”
突然有人說話,荊小白打個了機靈,直起身來,一本正經地說:“我想先向世子妃請個安的哇,這段時間要住在她家屋簷下了嘛。”
荊小白的打算是,給郭思謹添麻煩,給府裡的人添麻煩,攪得府裡雞飛狗跳的,大家都煩他,自然就不會讓他住這裡了。
聽了方才的話,想到了面前這個皮笑肉不笑的人,口中的廚子是他的好叔叔荊無名。
“世子妃這會兒應該是在午休。要不,您晚一會兒再來?”
“那也好,我先去看看廚子吧,畢竟今後要吃他做的飯的嘛。”
荊小白隨張伯走進後園子,看到荊無名滿頭大汗的掘地,西北牆角扒開了參差不齊的大豁子,他又想裝著不認識他了。
內心裡幾經翻騰鬥爭,荊小白對張伯說:“張管家您不用管我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