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洲以為自己會ptsd地想起那天她那無禮的神情,但他卻沒有想起那被潑了油湯的時刻。
而是…
她第一次真正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
在旁人的介紹下,只是禮貌性地掛著僵硬的笑,無視他,直接越過他的畫面。
那是盛知洲第一次被人無視。
那本是一次無關緊要的見面,他也自認為不是一個在乎別人看法的人。
但今天看到宋若爾再穿這件衣服,一些被忽視了兩年之久的心情回到大腦中。
當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職業賽場上的時候,某些糾纏起來亂成一團的心情就不會被整理。
但現在…很多心境,反倒是開始慢慢顯現了。
宋若爾見他出神,微微掙紮,想讓他鬆手。
她的語氣不算很好。
“盛知洲,鬆手。”宋若爾說,“我有事要出去,你別這麼莫名其妙的…”
盛知洲垂眸看著她。
明明是他捏著她纖細的手腕,這力道卻反而傳到他自己身上,盛知洲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攥緊。
他皺眉。
呼吸被回憶收緊的時候,他清晰地想起來當時的畫面。
比賽結束後,吵鬧喧囂的議論和歡呼聲不斷,他覺得吵鬧,雖然贏了比賽,但心情不佳。
那時候的盛知洲不知道那個屬於他的世界冠軍到底還有多遠。
一次兩次的小勝利無法調動他的情緒。
手機上還摁著一條盛嚴的訊息沒回。
「還在打什麼破遊戲?趕緊回家結婚!」
他想起這句話,繼續壓著煩躁的情緒,推開火鍋店的門,在一眾揮手的人裡,看到了一個安靜坐在角落的女人。
像只精緻的布偶貓。
她被同行的朋友拉起來,微微抬眸,與他對視了不到一秒。
僅此一秒。
他的世界靜止了半晌。後來,打招呼時被她忽視和遺忘,盛知洲的呼吸略微悶,他感受到自己在飯局上,挪不開的視線。
一直出神,直到她一碗油湯潑在他身上,有些莫名的燙感。
他以為她會道歉,或者認真地關注。
但她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
再後來,領證那天,他看到她走過來,對他說:“初次見面,我是宋若爾。”
盛知洲什麼都沒說,只是當下覺得十分煩躁,惡心和討厭。
原來他不是討厭她。
是討厭她不在乎他,不記得他,也不喜歡他。
惡心的也不是宋若爾。
而是那個,對視不到一秒,就對她一見鐘情、淪陷進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