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擔心,杜。”貝利爾一手攬過杜子仁的肩膀:“我一定能帶你活下去。”
“伯爵真是幽默。”
香丸燃盡了,瓷罐卻好像也是被點燃了一般化作灰燼,杜子仁展開手,灰燼便散入了海中。
“馬上騷亂就會結束嗎?”
“哪兒有那麼快,他又不是我手下的兵,令行禁止。”杜子仁拍了拍手上的灰燼:“一定不會遇難就是了。”
“杜要一直在這裡陪我嗎?”
“我總不能留伯爵一人在這裡,還挺危險的。”
“杜這句話會讓我以為你愛上我了。”
“為何?”
“保護我的安全,這不是愛嗎?”
“那如果我說我只是在履行作為管理者的職責,這樣還像是愛嗎?”
“杜還真是口是心非。”貝利爾撇了撇嘴:“為什麼不像我一樣坦誠呢?我可以無所保留地向杜表達我的愛意。”
“我不會愛上任何人,無論我做了什麼。”杜子仁無所謂地笑笑,手一撐坐上欄杆:“伯爵也可以當我是口是心非,總歸我們的關系已經定下了,這改變不了,如果伯爵還能夠保持這樣的愛,我不介意伯爵當我是口是心非。”
“杜,這很危險。”貝利爾急忙按住了杜子仁搭在欄杆上的手:“如果你不小心掉到海裡,也許會被海裡的怪物吃掉。”
“這我倒是不怕。”杜子仁很是無辜地看著貝利爾:“死過一次的人怎麼會死第二次呢?”
“杜死過?”貝利爾愣了愣:“如何死的?”
“沒什麼好驚訝的,地府的人都是死去的亡魂,又脫離亡魂的身份,我依然也是。”杜子仁看起來有些無奈:“我認識的一個傻小子,不小心被人騙了,給了我一刀,我就死了。伯爵你看,人的生命多脆弱啊。”
“hey!hat are doing there?”你們在那裡做什麼)
貝利爾剛想說些什麼,便被突然照來的白光打斷,他皺著眉頭眯起眼睛看向來者。杜子仁卻襯著他分神,向後一仰,還未待貝利爾反應便落入水中。
“杜!”貝利爾不再理會來者,急忙翻過欄杆跳入水中。
迎面的一瞬是冰冷的海水,但也只是一瞬,貝利爾很快踩上了實質的地面,海水迅速褪去,再仔細一看,貝利爾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原本的房間,只是房間裡沒有杜子仁。
杜子仁一定不會有事。這貝利爾很清楚,其實仔細想來,杜子仁剛剛的話,不只是事實,也是暗示,告訴他不必擔心,只是暫時離去。
還真是挺刺激的。貝利爾坐到床上,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無論是頭發還是衣服,都沒有半點沾了水的樣子,貝利爾突然這樣的相處還不錯,想比從前的日子,這樣的生活更為享受,與一個十分危險的人待在一起,他可能隨時會殺了你,也會隨時帶給你驚嚇,會滿足你各方面的需求,他只是不會說愛,不會承認愛,卻又好像在舉手投足間表現了愛。
你會感受到自己的付出所換來的回報,但這樣的回報永遠不會令你滿足,反倒是想要付出更多來換回更多的回報。這樣的感覺令人沉迷,有時會感到氣憤想要舍棄,卻無法割捨。
是折磨,也是滿足。
既是坦誠相待,又似乎總帶著一絲神秘感。
愛情本來不就是如此嗎?
他突然生出了一種好奇,杜子仁帶走的那一張船票,究竟落到了誰的手裡呢?
他自然知道那張船票所指向的房間,於是他打了個響指。
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女人叫貝利爾有些驚訝,可顯然貝利爾也嚇了她一跳,後者雙手捂著嘴,顯然是在努力壓抑住自己的尖叫。
她很聰明,她知道沒有人會幫她,也知道沒有人能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