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腦香下)
“我還當伯爵說喜歡海是誆我。”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叫貝利爾一愣,隨後轉過身看向緩緩走來的人,剛準備說些什麼,卻禁不住笑了。
“我還以為杜需要休息。”
“伯爵不是抱怨我在蘭亭時總是休息,難得伯爵邀我來海上,我自是要備足精神。”像是知曉這樣的夜晚不會有足夠清閑的人來甲板上,杜子仁難得沒打扮的整整齊齊的出現,襯衫簡單的繫了幾個釦子,長發散落著,倒是有些初見時的意味,卻又不同。
“杜什麼時候能改叫我的名字?”貝利爾又開始了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叫伯爵多生疏。”
“我們本來不就是這樣生疏的關系嗎?”
“生疏到做我們剛剛做過的事?”貝利爾一揚眉毛。
“做過了就不生疏了嗎?”杜子仁倒是也一派坦然。
貝利爾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望著眼前的人,杜子仁也感受到了他的注視,側頭看向他,眼裡帶著笑。促狹的笑,溫和的笑,釋然的笑。
貝利爾不明白他的笑的含義,卻又好像明白。
“伯爵猜一猜,還有多久,船上的船員會開始騷亂?”
“不知道。”貝利爾的語義未盡,於是杜子仁便繼續等他說完:“不過杜一定不會讓我們遇難。”
“伯爵果真愈發的聰明瞭。”杜子仁移開視線,仰頭看向天空。
明月皎潔的懸在天上,伴著散落的星子,譜出夜晚的畫卷。
“其實我們是活在同一片天下的。”杜子仁像是自然自語。
“同一片天空。”貝利爾肯定道。
“人還真是複雜。”像是感慨,杜子仁輕輕嘆了一口氣。
“杜沒有野心嗎?”貝利爾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野心?”杜子仁愣了愣,沉默了一會,隨後道:“我以為野心是帶來更美好的前景而不是戰爭和犧牲。”
“難道不是嗎?”貝利爾反問。
“是嗎?”杜子仁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從口袋中拿出了那個白瓷罐,開啟蓋子。
貝利爾聽到似乎有什麼點燃的東西,但是沒有見到火光,隨後是帶著香氣的煙霧從瓷罐中飄散而出。
“杜還要與龍交談嗎?”貝利爾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哪裡還由得我解釋。”杜子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是所有龍都與他一樣,他們只要知曉他的意思便好了。”
“我似乎聽到恐懼的聲音了。”貝利爾眯起眼睛,似乎有些興奮:“我們會沉沒嗎?”
“我既然在這裡,就不會出現海難,不過伯爵倒是有些惡魔的樣子了。”杜子仁抿了抿唇:“不會出現海難,但一定會有些小亂子,就算是為伯爵增添些趣味了,如何?”
“什麼樣的小亂子?觸礁?指南針失靈?電力中斷?”
“通訊中斷。”看著貝利爾的樣子杜子仁有些無奈:“希望不會影響到乘客。”
“還真是可惜。”
“我們還在船上,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