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女人是真的不多。”貝利爾聳了聳肩:“這個選擇真的不是很聰明,簡直像是未開化的動物才會有這樣愚蠢的想法。”
“也許這本就是動物的想法。”杜子仁冷笑了一聲:“姑娘繼續。”
姑娘點了點頭,繼續道:“我也覺得奇怪,他們這種幾乎魔障了的行為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操控了一樣,我聽人說,那些扭曲的信仰會使人陷入深淵無法自拔,所以我對他們說,也許是因為他們村子裡的人信奉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所以才會這麼瘋狂,也許他們自己觀察,就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他們可以用自己所學到的東西去打破那些信仰,就像我們現在所學習的科學所做的一樣。”
“你來找我可並不像是你所崇尚的科學所支援的事情。”杜子仁頗有深意地看著那姑娘。
“因為事實跟我想的不一樣。”姑娘有些崩潰:“我真的以為只是信仰,我沒想到那些是真的……吳常說的時候我們都不信,不,陳銘一直信他,陳銘從來都信他,可是我不相信,我以為他們只是在開玩笑。”
“你的朋友是將他的村民當作邪教徒一樣鏟除了嗎?”貝利爾看了看已經哭起來的姑娘,又無動於衷老闆,上前一步拍了拍姑娘的肩膀:“杜還有店裡的生意,他很看重店裡的生意,如果你再哭下去,可能他就要走了。”
“伯爵,請不要把你的不耐煩強加在我的身上。”老闆不知從何處拿出煙杆,吧嗒吧嗒吸了起來。
“不,對於女士不耐煩是不禮貌的行為。”貝利爾的表情很是無辜:“可是你又什麼都不讓我做,我可以很快讓她平靜下來。”
“安靜點,伯爵。”杜子仁嘆了口氣:“坐著有點累,借我靠靠。”
“對不起。”姑娘抽了抽鼻子:“可我真的沒辦法,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無論什麼時候,他們都在保護我。”
“這倒是事實……”輕輕的一聲仿若嘆息,杜子仁靠在貝利爾的身上,眼睛凝視著一片虛無,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們說,他們的村子裡有東西在作祟,村子裡的人就像是木偶一樣,身上被無形的線捆綁著,被吸取著生氣,生命必須代代繁衍,才能滿足那東西的需求,可拿東西太貪婪了,連還未孵化出的生命都不放過,所以村子裡的女人幾乎無法誕下孩子。如果想改變村子,也許只能殺了那東西。”
“我覺得很荒謬,我是讓他們去破除那些信仰,而不是讓他們跟著相信,但是他們已經在想辦法作鬥爭了,我的勸說毫無用處。”
“陳銘是很溫柔的人,他也更理解我的想法,所以他對吳常說,帶我去看看那個東西,這樣我就會相信了,可是吳常不願意,他怕我會遇到危險,他覺得不應該把我牽扯進來,可是陳銘說……”
“我比你瞭解她,她可不是那種會怕這些的女孩兒。”貝利爾的語氣像個有些自負的孩子,卻讓姑娘瞪大了眼睛。
“伯爵……”
“我知道,我安靜。”貝利爾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笑了笑,也就是說,他不會再解釋了,對他的話,對他的行為。
“是的,於是他們帶我去了……村子裡真的像他們說的一樣,有人發現他們帶我去了,熱情的過分,可我聽了他們的話,沒有吃村子裡的任何東西,連水都沒有喝,晚上的時候,他們帶我去看了……看了那個怪物……”姑娘的表情變得有些害怕,滿眼都是恐懼:“那是一顆樹,很粗壯的樹,樹上有很多人的臉,不是我的幻覺,是真的,樹皮的紋路是很多人的臉,甚至他們可以指出那樹上的都是誰。”
“吃人的樹。”杜子仁總結。
“是的。”姑娘嚥了口唾沫:“吳常告訴我,他們根本沒辦法接近那棵樹,他無法鏟除它,他們之間像是存在著永遠無法縮短的距離,但吳常說,他們必須鬥爭到底,這個村子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不能有更多的人受害,而他們的親人,說不定這樣也可以救他們的親人,他們一定要想個辦法。”
“但是他們沒有想出辦法,因為陳銘出事了,陳銘病了,請了好幾天假。”
“之後他再也沒來過。”
“我再見到吳常的時候,他的臉色很不好。他告訴我,陳銘自殺了,陳銘撐不住了,他也被那棵樹侵蝕了,陳銘對他說,也許是因為那棵樹發現了我們的反抗,而他又是他們兩個之中更軟弱的那個,他不甘心變成他父親那樣,成為吳常的敵人,所以他自殺了。”
“我只能安慰吳常,我本來想勸他放棄,可我發現我說不出口,我如果勸了他,就相當於無視了陳銘的死,也無視了他們這麼久的努力。”
“突然有一天,吳常對我說,陳銘來找他了,來到他的夢裡,陳銘告訴了他如何殺死那棵樹。”
“我無法勸他,所以就想跟他一起去,可他不同意,他說他答應了陳銘要保護好我,他不能讓我陷入,他要我相信他能活著出來。”
“所以他活著出來了。”杜子仁直起身。
“是啊,村裡的人怎麼可能會對他有所防備。”姑娘苦笑著:“我從來沒想到他說的辦法是殺死所有人。”
“殺死所有被寄生的人,才能斷絕養分,斷絕了養分,自然會失去生命。”貝利爾摸著下巴:“你的朋友很聰明。真是可惜,所有人都被寄生了,不過結局很好,所有人的靈魂都獲得了自由,這樣他們是不是有重新走入輪回的機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