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使不得,若叫靖瑤公主撞見我躺在這兒,您的一世英名就要毀了!”
許南清對男女之情不敏感,但明白何為社會性死亡,叫寒瑤撞見她躺在她太子哥哥榻上,可不就是個絕佳的例子麼?
她環顧四周,思索自己找個角落藏起來好些,抑或學向陽跳窗出去為妙。
“無礙。”寒山月伸手攏了下許南清披在肩頭的烏發,示意她躺倒,“我和她在外頭敘話,你在裡頭休息便是。”
許南清心中分明清楚,被撞見後若有寒山月護著,她自會無事,還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贏得他人刮目相看。
可一想到這尊敬,不是因為自己有多能耐,而是借了寒山月的光,她就止不住覺著膈應。
她不熟悉正殿構造,沒有寒山月指導,還真不知道往哪兒藏。
聽寒瑤聲音愈發近,許南清不好與寒山月犟,只得無奈做出她來到這個封建社會最常做的一件事——妥協,“謹遵殿下吩咐。”
“你不願意?”寒山月目光嵌在她臉上,睫毛微垂。
“殿下都已發話,我樂不樂意,又要什麼區別?”許南清自嘲一笑,“差點忘了謝殿下請太醫之恩,這會兒補上,來得及麼?”
寒山月沉默片刻,從屏風旁繞出。
“太子哥哥,你知道南清姐姐去哪兒了嗎?”是寒瑤在問。
“你找她,又是為何?”
“太子哥哥,您這話說得好生奇怪,阿瑤沒什麼事,就不能找南清姐姐嗎?雖然這一次確實是有事……”
屏風上映著的稍矮人影一動,似是寒瑤往前探頭,“所以神通廣大的太子哥哥,您現在一定知道南清姐姐在哪兒,對不對?好哥哥,求您告訴阿瑤吧,阿瑤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南清姐姐!”
寒山月不為所動,“她病了,你莫擾她。”
“姐姐既是病了,阿瑤就更該看了,姐姐身子不舒服,身邊怎能缺了人照顧?”
“你母妃沒有教導過你,異性的裡屋,你不能去?”
“我曉得啊,但之前您不講究這個。”寒瑤嗓音聽上去很委屈,“我不過就是往那兒靠近了些,又沒有要進去,您這般緊張做什麼?難道說,裡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此前你年紀小,本宮不與你計較,今日……”
“是不是南清姐姐就在裡頭?”
寒瑤身形一晃,靈活從屏風旁鑽進來,聲調猛地拔高,“南清姐姐——”
許南清想過躲起來,可她環顧四周,沒敢爬上寒山月那床,到底還是畏縮抓起錦被蒙著頭,祭出屢試不爽的裝睡大法。
寒瑤一闖進來,便與榻上那團顯眼的錦被對上視線。
太子哥哥可講究了,嫌坐榻上不體面,用榻次數屈指可數,遑論往裝飾用的榻上扔錦被?
“南清姐姐!”她一把掀開緩慢起伏的錦被,戳了下許南清緊繃的嘴角,“你醒了是不是?我見著你笑了。”
“寒瑤,松開。”
比寒山月微涼嗓音先到的,是他強有力的手。
“不要不要!”寒瑤被他單手拎起來,登時如過年要被殺的豬,對榻上唯一能救她的人大嚎,“南清姐姐,我這次不是來找你玩的,是來求你救綿綿的,它一直不吃不喝,我帶它去了太醫院和百獸處,問了好多人,沒有一個能解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一聽小貓出事,許南清登時裝不下去了。
她撲騰一下爬起來,腳往榻下踩了個空。
“莫慌,我去瞧瞧,綿綿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