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都走不穩了,還不礙事?
“或許您可以用用膳,沒準會好受些。”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2,許南清感覺他這胃病,就是不吃飯胃酸腐蝕弄的,但凡吃一點,都不至於疼到面色發白。
寒山月沉默片刻,緩慢扯了下嘴角。
“看你的孔雀去。”
陳明剛在地上滾了好幾遭,這會兒行進步伐略顯踉蹌,他將許南清一路人領到間小黑屋前,示意手下拿出扃鍵,開了門口掛著的大鎖,恭恭敬敬退到房門旁。
“花孔雀就在此處,殿下請。”
裡頭灰塵重,寒山月站在門前用香羅帕掩唇,仍是難以自抑嗆了兩聲。
他懨懨往外退,示意許南清進屋。
“你自己看。”
許南清不必邁步入門,便曉得孔雀居住情況極為糟糕,她心中不由升起疑雲。
“百獸處分明有不少空著的地兒,為何要將孔雀關於陰暗小屋裡?莫非這小黑屋,是甚麼功效奇特的療養之所?”
陳明被她連珠炮的追問弄懵了,沒膽量問寒山月,只敢低聲請教李順。
“李公公,這位姑娘是……?”
李順接到寒山月“你看著辦”的眼色,穩了穩心神,對許南清的身份隻字不提,“她問話,你答便是。”
陳明拿不準許南清究竟是何出身,卻很是上道,對她一口一個“貴人”相稱,“貴人有所不知,這孔雀性情暴躁,唯有囚於這間小屋,方可不禍害外頭獸群。”
許南清對“孔雀暴躁”一事略感費解。
她閑在家時,常用電視收看動物世界,裡面有提及,孔雀是種溫順的群居動物,若非性命受脅迫,怎會傷害其它獸類?
她三步並作兩步,推開門窗,眯了下眼方見孔雀垂首癱在地上,軀體已隱約發臭,擺在其身旁的飼料也臭氣熏天,顯然是無法食用。
“怎可給孔雀食餿物?”
陳明雙足抖動,似是煩躁。
“這孔雀不知好歹,什麼都不吃,一直擺著,久而久之,不就臭了麼。”
許南清以手為扇,撩了兩下碗,眉頭緊鎖。
“孔雀又向來喜生食,不進餿物,而這餐食,壞了少說也有十餘日,可孔雀到我玄元宮內,不過才十五日。
“若非你們不上心,孔雀又怎會半個月便一病不起?”
陳明倏然跪下,朝寒山月喊冤。
“殿下,這小女娘不過是嗅了下,便給微臣扣上怠慢大朔貢品的罪名,可三日後便是大朔使臣進京之日,微臣怎敢在此節骨眼上,生這等損人不利己之事?定是這小女娘血口噴人!”
寒山月一言不發,只欲摩挲拇指常戴著的玉扳指,卻摸了個空,少許方憶起自己將其賞給了許南清。
許南清聽陳明措辭流利,不似臨時編造,倒像早有準備,心如明鏡。
“恐是你們不瞭解孔雀習性,將其與其它獸類混養生了變故,又一通胡喂惹了事,這會兒怕上頭怪罪下來,便要以‘水土不服’之症掩蓋罷!”
陳明原還垂著腦袋,不知見到了什麼,忽地昂起頭,一改伏低做小模樣。
“小女娘,莫要空口無憑,你可有證據?”
許南清道出的,無非入百獸處後,根據實情實景生出的合情合理推測,並無實質證據,不由噎住。
陳明三角眼掠過抹邪惡神情,小人得志般乘勝追擊。
“你可知汙衊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許南清直覺這無非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3之爭,下意識要找寒山月主持公道,卻發現門外空空。
寒山月不知何時,沒了蹤跡,連李公公也消失徹底,宛若從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