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鬱織金笑著抹了眼淚,催促鬱茜羅進屋更衣,李婆婆也跟了進去。
她下身穿了件茶褐地紅楓三襉裙,走動間裙子褶襉散開,能看見裡頭露出點點綠意,彷彿枯木逢春。
當初鬱茜羅構思這裙子時,就有這想法,她本是已死之人再生,可不正如枯木逢春。
而上身的抹胸小衣和外頭一件廣袖對襟長衫,則是李婆婆和鬱家綢緞莊的裁縫、繡娘一起送給她的及笄禮。
鬱家待人寬和,也不吝惜給工錢,綢緞莊許多繡娘曾是鬱茜羅祖母顧雁親手帶出來的。
這些人的手藝自然是極好的,做得衣裙又十分用心,鬱茜羅穿在身上,眼前也是一亮。
裡頭抹胸是紅色地,上頭用的紋樣是金色緙絲蝴蝶。外穿的月白色廣袖對襟長衫,衣襟上繡的是紅色纏枝楓葉。
長衫最吸睛的地方在背後,衣擺處層層蔓延堆疊紅色楓葉,視線向上楓葉不知何時變成了紅色飛蝶。
至她肩胛骨處,那紅色飛蝶已經變成金色。
站在遠處抬眼望去,楓葉與蝴蝶組成的圖案似是一隻浴火鳳凰,當真華麗至極。
鬱茜羅也當真喜歡極了,轉著圈讓娘親、殷婆婆和李婆婆她們三人瞧,三人自是不住口地誇贊。
待她出去,鬱書錦和林西二人又起鬨誇她,好話不要錢地往外蹦。
花廳頓時熱鬧得像是在趕廟會,酒食陸陸續續上來,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鬱茜羅對今日的及笄禮也十分滿意。
午宴散後,客人陸陸續續離開,鬱織金和鐘爺爺等人歇了晌,照舊到店鋪裡忙活。
鬱茜羅想了想饒嶽青和她那些手帕交的德行,便也帶著槐米和槐葉出門去買東西。
她身上依舊穿著上午換的那身衣裙,又將孟歡送的金花絲發梳拿出來插在發髻中間,打扮得甚是張揚。
這一身華麗衣裙襯得她容色豔極。
她甫一從馬車上下來,就吸引住了周圍人的眼光。她裝作沒瞧見,下巴微抬,像只高傲的小孔雀,吩咐槐米去給她買串糖葫蘆。
沒一會兒槐米氣呼呼地跑了回來,身後還跟著個不速之客,這不速之客竟是連賣糖葫蘆的小販都拽了過來。
“鬱姑娘,你想吃哪串?本公子請了!”
鬱茜羅抬眼看向他,“你是哪位?”
“我?”胖乎乎的青年指了指自己,對於鬱茜羅不認識他這事,似是有些難以接受,“我是曹氏糧店的曹偉,你不記得我了?”
鬱茜羅搖頭,她離開寧陽近十年,哪記得什麼張三李四曹五的。
曹偉鬱悶一會兒,轉瞬換了笑臉,“現在知道也不晚,這糖葫蘆都是你的,我已經付了錢!”
“不必了,我這會兒又沒了胃口。”鬱茜羅抬腳就走。
“你怎麼說走就走呀,等等我!”曹偉連聲喊她,拽了兩串糖葫蘆在手,追了上來,沒話找話,“你今日這衣裳真好看,我也想給家姐做一身。”
鬱茜羅的好心情轉瞬沒了,語氣愈發冷淡,“這一身衣裳只能我穿,鬱家不賣。”
曹偉笑意收斂,“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是,麻煩你別跟著我。”鬱茜羅腳步不停,瞧見旁邊一家茶樓,她正欲拐進去躲避曹偉。
迎面卻撞見榮王並孟觀行等人從內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