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她
鬱茜羅忙不疊地點頭,坐在一旁只覺自個弱小可憐無辜,更加想念親人。可她真得想不明白孟歡既然沒死,為何不能提他。
馬車很快趕到原來的地方,地上蒙面匪徒的屍身已經被清理走,只留下孟觀行的侍衛。
寶慶也受了傷,雙眼哭得紅腫,顯然嚇得不輕。
天色漸暗,夕陽熔金一般鋪染天際,一行人不敢再耽擱,孟觀行派兩名侍衛騎馬趕往雲山驛站,留下兩人在此處看守。
重傷在身的一名侍衛隨其餘人繼續趕往寧陽,這地界靠近金雲山,等過了金雲山就是寧陽地界。
今日趕不回寧陽城,前頭也沒有驛站和客棧,幾人打算趕到金雲山原先的匪窩將就一晚。
孟觀行此次出行只帶了八名侍衛,一戰死了三個,還有一個重傷,另外四個留下處理後續事宜。
這趕車的差事就落到了孟觀行身上,他也沒有什麼異議。
那受傷的侍衛躺在馬車裡,鬱茜羅和寶慶隨他一起待在車廂裡,馬車裡空氣不流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鬱茜羅只覺渾身都是血腥味。
她嫌悶得慌,想起死不瞑目的含佳,渾身不自在地掀開車簾,坐到孟觀行身旁。
等了一會兒,見孟觀行沒說話,她訥訥解釋一句,“裡頭太悶了……”
孟觀行眼角餘光卻瞥向她腳上穿得黑色長靴,他從前極為厭惡別人動他私人的東西,但現在見她穿著他的靴子。
他卻並不厭惡,也沒有動氣,只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他看得太專注,鬱茜羅想不發現都難,尷尬地縮了縮腳,“我、我忘換了,等到寧陽,我再賠你一雙新的。”
“不必,屆時扔了即可。”孟觀行止住飄遠的思緒,日後還是少與她打交道為好。
鬱茜羅撇撇嘴,沉默下來,她低頭看向左胳膊上的刀傷,因她穿了一身紅,流血也瞧不明顯。
想到死去的含佳,這是她第一次被迫殺人,說不害怕是假的,只是她並不後悔。
前世沒有回寧陽這一遭,後來含佳下藥設計陷害她和王府馬夫睡在一起,被孟觀行抓姦在床。
他嫌她給安遠王府丟臉,含怒舉刀,一刀近乎將那馬夫劈成兩半,溫熱的鮮血濺了她一身。
過後不久包括含佳在內,瞧見她和馬夫躺在一張床上的人全被處置了,她也被嚇病,纏綿病榻大半年……
往事不堪回首,鬱茜羅輕嘆一口氣,只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她是該離安遠王府遠些。
她突然安靜下來,孟觀行反倒不適應,轉頭一瞧,見她懨懨地斜靠在車廂上,一張小臉燒得泛紅,“你……”
他才張口,馬車陡然顛簸一下,鬱茜羅瞬間仰摔下去。
“阿羅!”孟觀行心中一痛,腦海中閃過一片模糊的畫面,用力勒停馬車,“阿羅,你醒醒!”
寶慶驚住,“世子……”
等他意識回籠,已經將昏迷不醒的鬱茜羅抱在懷中,他看著鬱茜羅,一時間竟生出幾分茫然。
“世子,您別著急,鬱姑娘這是發燒了。”寶慶穩了穩心神,忙從車座下的匣子裡翻找出藥丸。
“這藥對退燒有一定效果,您喂姑娘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