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號稱蛟龍子,但如今已經變成一條怪蛇,被拖進了森林裡面。只留下一堆豔紅的衣服,兩個金釵,一柄短劍和一個小荷包。陸銘把她的衣服撿起來,發現這衣服看起來輕飄飄的,但拿在手裡十分沉重,竟然有百來斤,也不知她穿著這衣服是怎麼行動的。
那兩個金釵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一般的飾品。劍是鎢鋼鍛造,上面刻著一個‘鎮’字,似乎是用來鎮壓邪祟的。至於那荷包,裡面有兩顆不知名的丹丸,三張遁地符,一張天雷符,還有八十兩銀票。
除此之外,就再也沒其他東西了。
陸銘也沒找到仙術道法的冊子,興許是她早就記在了腦中,所以不需要帶那種東西。他把東西收在懷中,劍插在腰間,至於那衣服就埋在了雪地裡。
思索片刻我,往客棧走了回去。
如今那女子死了,兩個衙役也成了廢人,就不必再擔心任何事情了。
夜間寒冷,踩出來的腳印依舊曆歷在目,陸銘順著來的道路慢慢走了回來。客棧的半邊樓房塌陷了,黑漆漆的沒有半點燈光,之前還熱鬧的曹家幫和鯨魚幫的人也都跑了,只剩下斷垣殘壁。
陸銘呼了一口冷氣,朝四周喊道:“龍氏一族的小鬼們,都出來!”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樹幹上灑落幾點雪沙,寂靜無聲。陸銘皺了皺眉,走到廢墟里面,發現斷壁裡插著一柄漆黑的刀柄,就是他的偃甲刀。之前催發雷電出來,那種巨大的力量直接炸在刀柄上直接將它燒成了漆黑的顏色,而且損壞了偃甲核心。他把刀插在腰間,心想如果碰到厲害的偃甲師也許能修好它。
往廢墟里走了幾步,來到當初關押龍氏族人的地方,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這幫人,都去哪裡了?”
沉吟片刻,開啟囚書檢視片刻,隨後往東南方向的森林裡追了過去。
陸銘受了重傷,走得並不快,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發信龍氏一族的蹤跡。他加快腳步追上去,遠遠的瞧見一堆柴火,旁邊圍著許多身材瘦小的人。他連忙從雪坡上滑下來,走近了,發現原來曹家幫和鯨魚幫的人也在附近。眾人是一起逃出來的。鯨魚幫的兩個紅衣女子還在勸說龍氏的人加入他們,即便不想加入,也能一起去梁玉山拜見玉仙。
龍辰憂心忡忡的,說道:“多謝兩位的好意……但我們是囚犯,不敢亂走,等那厲害的女人離開了客棧,咱們還要回去服刑的。”其實他只想回去找囚書,畢竟自家的性命記載在上面。這種事當著外人的面不好說透,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此時陸銘踏步進了人群,朝龍辰道:“找到你們了!”龍氏的人頓時朝他看了過來。鯨魚幫的女子驚訝道:“你沒死?”當時在場的人也都露出驚異的神色,他們還記得陸銘臨空斬出的一刀,當時雷電勃發,嚇得眾人都動彈不得。
陸銘現在也十分狼狽,衣衫損毀,胸口上全是血。他走進龍氏一族的人中間,對龍辰小聲道:“跟我來!”腳步不停,往林子外面走了過去。龍辰愣了一下,隨後讓同伴等在原地,獨自跟了上去。陸銘走到森林邊緣,這才說道:“囚書在我手裡。”龍辰頓時神色一緊,隨後聽陸銘道:“但我並不知曉如何解除囚書,而我也不想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上面。咱們做個交易,你告訴我解咒的辦法,我來替你們所有人解除囚書。”
龍辰欣喜道:“當真?你不是和那兩個衙役……”
“誰會和關著自己的人稱兄道弟?”
陸銘反問道。
龍辰愕然,隨後思索片刻,沉聲道:“要解囚書並不難,但有一個難處……要將受縛者的鮮血滴在上面,再由執囚書的真官來宣讀解囚咒。解囚咒我知道,鮮血也有,唯獨那兩個衙役死了是個麻煩……”陸銘皺眉道:“一定要那兩個衙役才行?”
龍辰點頭道:“訂立囚書是一種生死契約,旁人不能輕易修改,必須要那兩個衙役才行的。或者找當初寫下囚書的司真官也行。如今咱們恐怕解不了。不如……先把囚書藏好了,等找到高人再行化解。”
“高人?”
陸銘搖了搖頭:“去哪裡找高人?你又怎知對方是一心救你,還是有心害你?”
龍辰年紀雖小,但眼光很透徹,他搖頭道:“我們只是一幫小鬼囚犯,說是奴隸也不為過,一則沒有錢財,二則沒有地位,像我們這種人天下多得是,又怎麼會有人處心積慮的來害我們?”
陸銘想想也是,隨後問道:“那你說去找哪個高人?你龍氏一族的舊部?”
龍辰依然搖了搖頭:“自從我們兄妹們被抓過來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離鎬京遙遠,但可惜一路上沒見到半個故人,可見人心冷暖,只有到這時候才能顯現出來。所以我並不打算去找什麼故人,聽聞這附近有一位叫做玉仙的散修,我想帶眾兄妹們去那裡碰碰運氣。”頓了片刻,又道:“本來想先去找囚書再一起去拜師的,沒想到你已經找到了囚書,這就好辦了,咱們一起去拜見那個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