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慘白的月光照在湖面上,愈發淒涼。
湖面上站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身子單薄,胸口染上了大片的鮮血。他一動不動的,隨後,他忽然震顫了一下,手腳都化作了點點星光,徹底消失不見了。
咚咚咚
有什麼東西在湖底,隨後冰層被人砸開來。洞口裡探出一個人的腦袋,正是陸銘。他逃離了那個怪異的地方之後就發現自己在湖底,而且是頭朝下,雙腳踩在冰層。他在湖底就好像成了現實世界裡的倒影,他探頭往外看了一眼,發現一個人也沒有,之前的鬼嬰也不見了蹤影。
“那怪物……去哪了?”
往四周看去,依舊沒見到鬼嬰。
陸銘兵冷水凍得一陣哆嗦,一邊驅動地靈之力驅寒,一邊往外爬。他實在太冷了,又受了重傷,幾次都抓不住洞口差點滑了進去。陸銘心中苦笑一聲,抓穩了洞口邊沿的一塊石頭,雙手用力,猛地往上一拉。誰知這石頭並不牢固,滑脫了。他頓時朝坑洞裡掉了進去,頭也浸入了水中。
他手腳亂抓,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提出了水面。
陸銘嗆了幾口水,抬起頭來:“多謝……兄臺……”抹去了水珠,頓時愣在當場。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英姿勃發,眉宇如劍,正穿著青衫衣袖,他身上一塵不染,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而最重要的是這少年的相貌,竟然與陸銘一模一樣。
“……你……你……!”
嚴格來說,兩人並不是一模一樣,站在岸上的是之前的陸銘,也就是當年那個在鳳城當鏢師的少年。他仍然穿著當年的鏢師衣服,劍上有一個八卦符,是當年齊雲飛送的一柄劍。
那人一鬆手,隨後提著長劍,往後退了幾步。他一雙眼睛就這麼看著狼狽的陸銘,不說一句話。
陸銘頓時爬起來,驚愕道:“你是誰?”
那人一言不發。
“你……到底是誰?”
陸銘有些瘋狂的問道。
難道自己一直認為的‘我叫陸銘’並不是真的?面前這個才是陸銘,而自己其實是秦柱?
一剎那,陸銘的腦袋劇痛起來,他抬頭看一眼面前的少年,只覺得對方無比熟悉,又很陌生。
“你到底……是誰?我……我又是……又是……誰……”陸銘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整個人都站不穩了。他跪在地上,腦中轟然作響,一種怪誕的記憶似乎開啟了缺口,朝他腦海裡瘋狂的湧入進來。那是一個人的記憶,十八歲的青年上大學,進了籃球隊,直到離開大學畢業了。
是秦柱的記憶,每一處細節都很清楚,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歷的。
記憶很快就停止了,最後的畫面是一個面試場景。
陸銘能理解這些記憶,甚至連記憶裡面的《網路安全》和《駭客攻防》都十分清楚,每一個技術細節歷歷在目。如果現在給他一臺叫做電腦的東西,他就能當一個合格的工程師。
雖然他一直覺得工程師是個奇怪的東西,也不願意去回想那些。
但那些確實是他的記憶,他是秦柱,毫無疑問!
“……如果我是秦柱,那你又是誰?”陸銘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人,隨後喃喃的說道:“我既是秦柱,也是陸銘!”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往那人的臉上抹去。
那人並不躲避,任由陸銘摸到了臉上。
當陸銘觸碰到那人的臉,頓時雙目瞪大了,然後縮回了手。他驚呼道:“你是……之前的鬼嬰!”隨後鬆了口氣,“原來如此!原來是鬼嬰將我同化了一半,但又被我脫離出來,於是就刻印出了另一個‘自己’了。”
因為同化的不完全,才導致鬼嬰成了這幅模樣,成了之前的陸銘。
而且陸銘有種感覺,這鬼嬰似乎真的成了另一個自己,嚴格來說,它成了一種分身。剛才一見面的時候,陸銘就有種‘你是我,我也是你’的錯覺,這和一氣化三清的道法很像。
一個年幼的自己,帶著原本的‘我’四處流浪,這種感覺十分奇妙。
那分身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陸銘。兩人在這一瞬間似乎聯通了意識,那分身點了點頭,隨後身體虛化,消失不見了。陸銘能察覺的出來,這個分身就在自己身邊,緊緊的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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