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三娘到底在修煉什麼?
陸銘喘息了好一會兒,才從那種恍惚的感覺中回過神來。他低頭看去,龍巫給的咒文依舊靜靜的放在木桌上,燈火闌珊,字跡也變得模糊的。他不由得再次拿起咒文,但沒有修煉,而是細細的閱讀起來。
這是一遍‘解夢書’,出自一位姓莊的先人之手。咒文中寫了一種脫離苦噩的法門,但這並不是佛家那種超度死人的經文,而是為了脫離噩夢。陸銘原本修煉的‘真如幻令’是一種創造幻象的法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幻象也是夢境的一種。所以這篇‘解夢書’也能解開陸銘所創造的幻象。
陸銘讀到一半,忽然來了興致,他只知道如何創造幻象但從不知道如何破除它。當下繼續閱讀,這上面寫得十分玄乎,如果不是因為他修煉過‘真如幻令’根本無法理解。
等他讀完全部的章節,不由得皺起眉頭:“這上面寫的,似乎是為了破除噩夢,但……又說在夢境中十分美妙,只要避開災厄,就能在夢境的海洋中肆意遨遊,乃大自由、大造化……”
似乎是破除噩夢的,但也不會把人叫醒過來,反而有一種沉溺不可拔的感覺。
“人如游魚,而心如鯤鵬,困於夢中自有天地,心如鯤鵬四海遨遊。推天奪地,往復未來,是為逍遙也。”
陸銘讀完最後一句,不由得陷入沉思。這篇咒文真的是道家的心法?雖然道家講究逍遙自由,但也沒這麼自由到這麼瘋狂的境地,竟然沉浸到自己的夢境裡去了。這一來,豈不是和做白日夢的傻子似的?
不過它確實和‘真如幻令’有異曲同工之妙,它是深深的墜入夢境不可自拔,而‘真如幻令’是用來騙自己、催眠自己的。這兩個功法對別人沒有半點用處,只能自欺欺人。
陸銘心想:“這世間當真荒誕,竟然有兩門欺騙自己的功法,我還當胡夢派已經夠傻了呢,沒想到碰到了更奇葩的‘解夢書’……”這樣一想,之前在混沌中見到的真三娘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呢?這門功法本來就瘋瘋癲癲的,看見幻覺也不奇怪。
想到此處,他再次凝神修煉起來,心中默唸‘解夢書’的口訣。但這次再也沒了之前的感覺,修煉半晌,只覺得腦袋中渾渾噩噩,恍惚間已經到了天明。他睜開雙目,眼中有難掩的疲憊。
推開門,院子裡早已備下早點,是真三娘做的。
這女人雖然醜了些,但十分賢惠,而且她還儘量避免出現在陸銘面前,大概是知道自己很醜不想嚇著別人。
他默默嘆息一聲,開門出來。迎頭就見周異幸站在門外,她還帶了兩個侍衛。陸銘怔住片刻,然後轉身就要回屋子。周異幸氣急,大喊道:“站住!給我回來!”
陸銘無奈,只能停下了腳步,但仍舊站在門口沒出來。他知道周小郡主十分懼怕真三娘,所以根本不敢進這個宅子。
周異幸探頭朝門內看了一眼,生怕出現了真三孃的身影,隨後氣鼓鼓的道:“你……站在門口做什麼?本郡主叫你呢,你給我過來!”陸銘仍舊不為所動:“不知郡主召集在下做什麼?”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和我走一趟!”
陸銘不解道:“去哪?”
周異幸得意道:“賜你個小官,如何,是否很期待?”
陸銘:“…………”
…………
…………
皇城,一座古舊的紅木磚瓦房內,門窗整潔,但這屋子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大木桌擺在正中央。陸銘進來的時候還以為要給他淨身,可著實嚇了一大跳,好在只給了他一柄雁翎刀,然後登記了侍衛的名冊。他十分疑惑:不是說要給他安排一個到夜壺的官職嗎?怎麼當起侍衛來了?
周異幸有這麼好心?
陸銘在鎬京這段時間,已經問到了偃甲刀的使用辦法,還差一件能飛天的法器就能去天沐寺了。同時他也在收集天沐寺的訊息,以做萬全的準備。在這段時間內,他可以走也可以留,是完全的自由之身。
所以他並不懼怕周異幸,因為這瘋子雖然不按常理出牌,但也不會下殺手。
陸銘穿好侍衛服,拿起雁翎刀,成了個不倫不類的模樣。正要發問,此時一個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陸小兄弟可還滿意?”聲音帶著點點沙啞,聽著十分陌生。陸銘十分詫異,轉頭看去,見一個身穿淡色長袍的青年踱步進來,他手裡拿著紅色摺扇,頭戴觀巾,頗有點翩翩公子的感覺,只是他那一對眼線太過妖豔,有點不倫不類。
周異辛似乎早有所料,上前說道:“姜元石!”
那青年向周異辛拜了幾下:“見過小郡主了。”轉而看向陸銘,再次問道:“陸小兄弟覺得這身裝侍衛裝如何?若是不滿意,只管說出來,在下可以著人替你換了。”
陸銘不解道:“你是誰?找我做什麼?”
周異辛道:“他是當朝太師的長子,平日守護封王陵,敕封復先師。你叫他名字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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