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陸銘看向三人,如果回到營丘,確實能重歸法家之門,但他的心早就飛走了,早已不再是一個嚴正不阿的法家學徒。
可就這樣走了,也不符合陸銘的行事風格。藏在長音山內的妖物十分狡猾,這些人雖然厲害,可也未必能看破那些幻術。
他沉吟片刻,終於點頭道:“我與你們隨行!”
至於殺死曹先生一事,陸銘只能到了營丘再解釋了,免得現在被人誤會。他作下這個決定也冒了被人活捉的風險,但和這幫法家的人在一起總讓他也有種‘寧為正義捨身’的衝動,興許是這幫人天生就能這樣影響別人吧。
陸銘感慨一聲,自稱秦柱,就做到了他們附近一張桌子旁。上官琳道:“無需見外,今夜歇息一晚,明日早晨咱們就出發。”陸銘這才坐到他們中間。
夏啟封問道:“此前進入福祿鎮的時候,我見半邊鎮子都塌陷了,說有大妖作祟,這是怎麼回事?”
“聽人說……前幾日慈悲寺抓了一個女妖,是個書生的妻室。那幫和尚口口聲聲說是妖,但沒有真憑實據,只能請慈悲寺的悟心大師來辨別。當日一起來的,還有四周書院的魏先生、許多書生。後來除妖的時候,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身影,再後來,那妖似乎自爆了,還把四周炸成了廢墟。慈悲寺也沒能倖免,一眾高僧都死在大妖的自爆之下。”
嘶……
上官琳震驚道:“什麼妖物如此厲害?”
陸銘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這次是真的不知道。綠琳是陸銘見過最奇怪的一個妖了,她行為古怪,被人抓了也不放抗,到了後來更是拉著錢書生和眾人同歸於盡。陸銘一直想不通她既然如此厲害,又為何甘願被人所擒?她完全可以帶著錢書生逃離此地。不管是害人,又或者是愛一個人,她都有絕對的力量來得到,又怎麼會走上絕路?
還有綠琳化身的巨人,給陸銘的感覺很奇怪,不是一般的妖氣或者法術。那巨人當時吞噬眾人的面孔也十分怪異,不食血肉,也不要魂魄,僅僅在竊取眾人的面孔?
陸銘隱隱的覺得,她的出現和‘真如幻令’有莫大的聯絡。
但現在巨人自爆了,陸銘也無法求證。為今之計,還是先和眾人回營丘,等所有的事情完結了陸銘就打算去鎬京,努力修行,儘早去天沐寺。
陸銘正在沉思的時候,門外走進了許多修士,而且都在談論綠琳的事情。因為當日在場的人都死了,所以眾人也只是猜測。其中有一個黃袍的道士哆嗦著在那一直說:“這氣息並不是妖,是虛!”眾人都湊上去問他:“這麼多高手都沒瞧出來,你怎麼看出來的?”又有人問道:“虛是什麼?妖的一種?”
那黃袍道士面色慘白,似乎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說他小時候見過‘虛’,就是這種冰冷刺骨,甚至靠近一點就會被吞噬七情六慾的感覺,被虛殺死的人連魂魄都不會留下來。但眾人再問,他也說不清楚了,只說以前見過虛的地方是東海邊境一個小村莊:潮澤境。至於虛是什麼,他是在一個潮澤境的古墓上看到的稱呼,具體的也說不清楚。
陸銘聽得直皺眉頭,虛是什麼東西?
但這道士說的吞噬七情六慾,倒是和綠琳很像。
上官正和上官林心繫營丘的事情,對這裡發生的事並不感興趣,二人催促陸銘吃完東西就去房間睡了。夏啟封也跟上了二樓。陸銘在樓下聽眾人談論,一直到深夜才睡下。
第二日早晨。幾個人在樓下匯合,然後一起離開了福祿鎮。陸銘奔出南門的時候遠遠的瞧見了鐵雲觀的屋頂,屋子仍在,可田道士卻已經不在了。他不由得心中嘆息一聲,神色也變得沒落起來。
當初陸銘來福祿鎮的時候,經過了一個月.此時眾人騎馬回營丘恐怕也要月餘。陸銘在馬背上顛簸著,之後走的路他都認識,就這樣白日趕路夜間休息,眾人都十分疲憊。陸銘是隊伍裡年紀最小的一個,本來上官正還怕他耽誤了行程,但見陸銘趕路的時候面不紅氣不喘,他也就放心了。
趕路月餘,已經快到營丘了。
這一日正午,眾人抵達了營丘門口。上官正感慨道:“離家七年,未曾想今日回來父親已然不在!”說著雙目也溼潤了,似乎這一路的顛簸也及不上此刻的萬一。上官琳年紀小些,更是撲梭梭的落下淚來。
幾個人策馬進城,上官正因為離家太久,已經記不清道路了,索性上官琳離家不久,就讓她來領路。陸銘跟在後面,慢慢的走到了上官雲的宅院。眾人下了馬,剛巧見三三兩兩的婦人從門內走出來,臉上還掛著笑容。上官夫人就站在門口,目送那些婦人離開,只是眼中有些憂慮。
上官琳立馬翻身下馬,喊了一句:“娘!”
上官夫人一見,頓時愣住片刻,隨後撲梭梭的流下淚來。
…………
眾人進了屋子,互相說了很久,而陸銘一直待在門外。末了,大概過去一個時辰,才有人想起陸銘沒進屋。夏啟封走出來喊道:“小兄弟,進屋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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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銘搖頭道:“先不打擾諸位敘舊,我再外等著。”
又過片刻,上官夫人迎了出來。陸銘這才抱拳道:“上官夫人,別來無恙。”上官夫人十分驚訝,她已經收到訊息說陸銘殺了曹先生,而且是被通緝是狀態。此時見到陸銘,她頓時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陸銘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替夫人傳信,自當回來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