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的一隻手停在半空中,和薛文月四目相對,兩人都沉默了片刻。薛文月正要開口,陸銘連忙說道:“薛兄弟醒了正好,快些把你這破布摘了!”
“你說什麼?”
薛文月大叫一聲,跳起來,往後退了三步,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瞪著陸銘。
陸銘臉色微紅,暗暗的調動真氣壓住了情緒,他心想如果薛文月真的是一個女孩,那他偷看人家的身體一定討不得好,如今只能矇混過去了。他深吸一口氣,指著旁邊的徐姑娘:“這位徐姑娘衣不蔽體,若是被被人看到了,還當是你我輕薄於她呢!你快些把衣服脫了給她套著。你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做什麼?”
薛文月這才發現旁邊還躺著一位女子,大約十七八歲,只穿著件單薄的內衣。徐姑娘面色紅潤,口吐香蘭,散亂的頭髮蓋住了半邊臉蛋。
薛文月不由得問道:“怎麼回事?這女子哪裡來的?”
陸銘就將今夜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他殺人的事,就說他見有人擄走了薛文月就一路追過去,然後把徐姑娘一起帶了回來。
“這……真是這樣?”
薛文月有點驚駭的問道。
沒想到今夜竟然遇到這麼多事……
陸銘連忙道:“自然是真的,我的人品薛兄還信不過?而且我騙你又圖什麼?你瞧瞧,人家姑娘衣不蔽體的,如果被外人發現了多不好,所以啊……嗯,咳咳,我就想著薛兄弟你這一身女裝剛好能用上了,反正你是男人,就把衣服借給徐姑娘穿上吧。”說罷,一直盯著薛文月的臉在看。他以前都把薛文月當一個沒長成熟的少年,可如今再細看,她的臉頰輪廓十分纖細,分明就是一個女孩。
薛文月聽了,一雙柳眉豎起來,怒道:“所以你就來扒我衣服?”
“額,啊……你一個男人,怕什麼?”
薛文月聽了一陣氣息翻湧,險些就揮拳打了過來。不過這件事本來就不怪陸銘,誰讓她平時咬定自己是男人的,正好又遇到一個需要衣服的徐姑娘。
薛文月氣了一會兒,發現自己也只穿著抹胸和大褲衩,一雙白皙的玉臂和大腿都露在外面,但好在沒被發現身份,她不由得暗自慶興。一抬頭,見陸銘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她,那眼神十分奇怪,不像以前,而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她的臉頰上頓時飛起兩朵紅雲,羞赧道:“你看什麼?”語氣嬌嗔,聲音說出來之後她就愣住了。
“沒……沒看什麼。”
陸銘連忙撇過頭。
兩人沉默了片刻,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咳……這樣吧,薛兄弟飽讀聖賢書,肯定是不能讓被人看到身體的。我先出去,你自己把衣服換下來,然後給徐姑娘穿上……”
陸銘說罷,低著頭往門外疾走,開啟門跑了出去,他剛一出來連忙把門關上,抹了一把冷汗。
薛兄弟……竟然是女人?
難怪一直覺得怪怪的……
陸銘在門口一陣胡思亂想,以前聽人說起梁祝的故事他還不信,因為他師父齊雲飛就笑話說:“女人扮作男人能不被發現,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奇醜無比,要麼體型駭人。”所以祝英臺不可能扮作書生混在梁山伯身邊的,就算能扮男人,也一定很醜。但陸銘現在發現還有一種可能,就像薛文月這種:年紀不大。
又想起之前逃避追捕的時候,他和薛文月都是睡在一起的,她舉止扭捏,也從不讓人看到衣著之下的肢體,他早就應該想道這是這是一個女孩了。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背後木門呀得一聲被人開啟來。
陸銘一驚,連忙走開兩步,從門口讓了開來。
只見薛文月站在門口,並未踏出來,她臉色微紅,一雙俏目垂在地面上,低聲道:“我把徐姑娘的衣服穿好了,要把她送走嗎?要送去哪裡?”
陸銘道:“就將徐姑娘留在你房裡吧,明日一早我們啟程離開,等徐姑娘醒了自己應該能回去的。”
薛文月一抬頭,見陸銘神色淡然,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女兒身,之前那一聲怪異的語氣似乎也淡忘了過去,她似乎鬆了一口氣,說話也變得利索了:“既如此,明早再見!”一推門,就要把木門關上,而她當然要和徐姑娘睡在同一間屋裡。
只是當門關上的時候,薛文月忽然一愣,陸銘怎麼沒阻止她?
如果陸銘把她當做男人,應該邀請她一起睡才對,又怎麼會把徐姑娘和她安排在一間屋內?
“難道他發現了?”
薛文月越想越覺得可能,忽然一開門走出來,見陸銘已經去了另一間屋子,她頓時叫道:“哎!等等,你放心徐姑娘和我睡在一起?”三步並做兩步,追了出來。